“推举同样精通军事的泰提修斯为军队的主帅,法罗夫为副将,大宦官阁下您负责镇抚众人,急速拨营去尼西亚城固守,接着与罗姆苏丹与泰夫里斯党谈好条件后,再退往尼科米底亚,得到皇帝舰队的接应,可攻可守。”高文丝毫不乱。
尼克德米亚频频点头,随后他举起手指,“昔日在宫殿,我就觉得你很像一个人,不,是一匹狼。”
“现在帝国需要的不是羊,而恰恰是狼,我的阁下。”高文十分理直气壮。
“我对你所说的没有意见,今日的事情能办得如此平稳利索,高文功莫大焉。”大宦官也十分开心,他走到了躺在黑暗角落里的乔治典厩长边上,一把将他脖子上的圣像吊坠给扯下,送到了高文的面前,意思是交由他接受,作为承诺和犒赏。
“不,这是副皇太后,和宫廷首席贵妇赠送给典厩长的,我不淌这浑水。”高文清晰地记得当时在圣使徒大教堂前的情景。
“从你把剑砍出去的那一刻起,你的立场就早已决定了,还有什么避让的道理吗?自此后和老朽学习,不问其他,不问对错,站在皇帝陛下的立场上,去考虑一切事情——拿着,给老朽拿着。”小鸟尼克德米亚的手指横在高文的面前,玛莲娜的吊坠在其上晃动着,直到高文的手指将其捏住为止。
雨水缓和下来,在修道院的门口,站在门廊处避雨的守捉官拄着铁连枷,看到被剜去双目的典厩长,先是被牵了出来,接着被武士们推到了一头驴子上,用绳索绑在其上,而后大宦官亲自步出,与高文并肩,几名奴仆将他搀扶上肩舆,“启程,我想真正的塞巴斯托克拉特阁下,陛下之弟伊萨克,已经与泰提修斯掌控了军营里的局面了。”
武士和奴仆们,迎着灰暗的雨后暮色,朝着军营走去,没人看到狄奥格尼斯,他被落寞地扔在门廊边上,最后也只能自己走过去,踏着到处都是的被处决的尸体,解开了拴在坐骑上的绳索,孤单地跨上马背,跟着队伍的后面,哒哒而行。
次日,金色的阳光撕破了乌云,照在了湖水和草地之上,“塞巴斯托克拉特”伊萨克.科穆宁身着重甲戎装,坐在了营地高台之上,六千名前乔治所辖的士兵,列着整齐的队形,站在积水里,眼睁睁地看着被绑在驴子之上,立在高台下,只剩下半条命的典厩长凄惨模样,并听着伊萨克对这个刑罚的解释。
恰如高文所预料的,当伊萨克代表陛下,宣布皇帝分配田产和军饷不变,绝不裁减队伍的承诺,并出示了金册诏书后,军心很平淡地就此稳定了下来。
当然,也有在高文预料外的,那就是这次连皇弟伊萨克也来了,并且以“塞巴斯托克拉特”的头衔成为现在整支军队的最高统帅,而泰提修斯与法罗夫都只能屈就副将的职务。
而后,伊萨克就下达了指令,全军移营前往尼西亚城内。
拜占庭军队撤退极其迅速,也出乎了吉利基.阿尔斯兰,和藏在暗处的卡贝阿米娅的预料。
所以在两日后,两支军队都不约而同地派出了使节,进入尼西亚城,探听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