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四吐了口气,在战场上威胁这些弟兄的事他也不愿意干,可是他也不想看到阵列中真的有人转身逃走,这样的蠢事虽然蠢到家了,跑也保不住命,可是总会有人忍不住压力的,如果不事先警告一下,一旦出现一个可能就有几十个,到时候连自己和张彦升也脸上无光。
“要是死球了也就无所谓了……”卢四冷着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大股鞑骑,一样的袍服装扮和差不离的粗陋兵器,如果不是突前方阵的部署,站在大阵之中,这几万鞑子根本不够看的!
“他娘的……老子媳妇不知道怀没怀上……”
这个时候卢四没有惦记自己的父母和兄长们,卢二已经去了,老大将来混的不会差,老三就更别提了,将来团级指挥跑不掉了,有他们在,父母还要自己操什么心?就算卢四不在了,优抚条件一样能优待两个老人,一直到给他们养老送终。
倒是自己媳妇,虽然娶进门的时候根本互相不认识,但到底是相貌都不错的青年男女,相处的时间久了,又在一张床上睡着,想没有感情也不可能。
卢四在临行前奋战多晚,就是想给媳妇留个种,当时的人可不象后世,很多青年夫妇都不怎想要孩子,要么推迟,要么干脆丁克,这个时代却是讲究多子多福,真要感情好,最好的证明就是两人的结晶,如果迟迟不怀,面临的压力可不是后世那种舆论,不仅卢家的老人会强迫卢四娶妾,就算是赵家那头也会赶紧叫卢四娶个妾,生了孩子赵氏身为正妻的压力就会小很多,想证明感情,拿孩子出来才是真格的。
卢四自己也想要孩子,他已经是军官,当然想要儿子传自己的家业,将来他肯定会有很多股份花红,还有田亩庄园,这些当然都要儿子来传承,现在如果自己死了……
卢四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骑兵,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老子要活下去!
这时炮声响了。
好象突然有人在自己耳边打鼓,轰隆隆的很响,太响了,简直象是在耳边响起来一样,所有人都有些愕然,不少将士来回转头,想看看响声打哪传过来的,卢四眼尖,一眼就看到自己右手侧后一些的地方,沿着河岸边的草地上,正是炮兵们在开火轰击!
“好了,我们没事了!”
卢四一下子放下心来,感觉浑身骨头都轻了几两,轻飘飘的象是要飞起来一样。
没有人想死,刚刚这样直接撞过来的是察哈尔人的甲兵为主,最少甲兵占多数,恶狠狠的前来破阵,从这一点看来察哈尔人也明白想赢很难,但他们想灭掉眼前这一千多人的队伍,就是这一点来看只是想泄愤而已。
火炮一响,这些冲过来的骑兵阵形立刻大乱。
最少有五六十颗炮弹同时落在骑阵中,到处是腾空而起的人和马,在半空中抛洒着血雨,被炮弹炸的粉碎,炮兵阵地距离这里不到半里,处于火炮威力发挥极大的区域,一颗颗炮弹带着尖利的啸声飞过来,轰击在骑阵之中,不仅将人马炸向半空,弹起来之后又继续飞掠,只要擦碰到人体就是一场灾难,轻则断胳膊断腿,重则打断脑袋,砸裂胸口,伤及内脏,这样的伤当然是没救的,人多半就当场死去了。
由于打的是实心弹不是霰弹,看起来威力并不大,没有影视剧里那种炮弹射出之后在敌阵中火光迸射的爆炸场面,但每一颗炮弹都带出一大片的血雨,人和马,连同草木和土地都被炮弹犁了一遍,每一颗炮弹都是带走很多条人命,因为骑阵太密集了,尽管第一轮校验射程,有一半多炮弹没有射到骑阵,但第二轮炮声一响,几乎就立刻把察哈尔人打跨了。
现在大多数的骑阵成员开始乱跑,所有人都试图分散开来,和记的炮击太凶狠了,对这些并没有经历过这种程度火炮轰击的察哈尔人来说,这无异于神罚。
“得劲!”一个老兵仰天大笑,恨不得跳起来。
卢四也很高兴,张彦升隔着十几人对他笑着道:“老四,准备喝酒吧。”
“怕你不成?”卢四也笑骂回去。
所有人都很高兴,炮兵这一下真的是十分给力,一个团的火炮九十六门,少量的几门九磅炮,其余全是六磅炮和四磅炮,虽然不是十二磅炮或十八磅炮那样的重炮,可是对这些轻骑兵来说四磅炮的威力也足够了。
摧枯拉朽,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