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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有很多因素,天时,地利,人和,军队的士气,士兵的勇猛,主帅的智谋,国力的比拼等等……甚至有时候扛帅旗的士兵不小心摔了一交都有可能导致士气崩塌,全军溃败。
在大人物眼里,战争是一场诚仁玩的游戏,战场上厮杀拼命的战士都是大人物手下的棋子,他们饶有兴致的瞧着棋子们互相搏斗,流血,牺牲,却仍稳如泰山,眉目不动,在他们的眼里,只有战争胜利后的利益,或者失败后的下场,至于棋子们的命运,很遗憾,大人物要艹心的事太多,顾不上。
萧凡是大人物,他是钦封的侯爵,他是号令数万锦衣卫的指挥使,他还是刚刚钦封的讨逆总兵官,手握数十万兵马大权,只要他一声令下,这数十万人可以彻底贯彻萧凡的意志,嘶吼着摧毁一切他想摧毁的东西。
可他做不到无视万千生灵的生死,做不到像别的大人物那样拿别人的生命当棋子,来换取自己的利益,前世人人平等的观念已经深入到他的骨髓,大人物眼中下贱的生命,在他看来,那也是鲜活的命,脱光了泡进澡堂子,大家都一样,大人物也不见得多长一根小弟弟。
出征前的萧凡心情是沉重的。他知道战争是多么的残酷惨烈,上一次仅带了三千弱旅,他发誓要一个不少的带回来,这正是出于他对生命的尊重,可是这一次,数十万大军出征,将会死多少人?他怎么可能做到无一伤亡?神仙也做不到吧?
萧凡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如此风光的一天,他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待在江浦陈家,悠闲自乐的当着那个小小酒楼的掌柜,无视别人的白眼和不屑,甘之若饴的成为陈家的上门女婿,也许将来会与陈莺儿生下一男半女,再意银一点,把抱琴也收进房里,从此二女侍一夫,直到儿女成群,孙儿绕膝,最后夕阳西下,风烛残年之时,了无遗憾的躺在床上瞑目而终,含笑九泉,结束自己平凡而简单的一生。
命运仿佛从来不会让穿越者过得太平凡,萧凡在命运的巨浪中身不由己,本事也好,运气也好,鬼使神差居然走到了如今这显赫尊贵的高位,回想一路走来的历程,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居庙堂之高,或处江湖之远,孰乐?
这个问题萧凡也许这辈子都无法衡量比较,因为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他的出现改变了大明的历史,但他无法再一次改变自己的历史。
现在的萧凡,是天子亲如兄弟的至交,是钦封的诚毅侯爷,是最阴险最残酷的铁血机构锦衣卫的最高统领,是所有大明百姓子民瞩目的讨逆总兵官……年纪弱冠,却是大明朝堂实实在在的第一号掌权人物,头上的光环比天使还耀眼,上了天堂,上燕京得跟他拜把子。
朱棣三月初九造反,朝廷直到三月二十五才将主力大军集结于长江北岸,一切准备就绪,萧凡该出发了,这一次,不仅仅为帝王而战,还有自己身后的妻子,家人。
妻子都是好妻子,很贴心,很贤惠。
画眉等四女在得知萧凡被任命为讨逆总兵官后,四人在厢房里抱头痛哭。
在这个冷兵器盛行的时代,男人上战场对一个家庭来说,无异于天降横祸,唐诗里说“古来征战几人回”,这绝对是对战争的写实,而不是夸张。
“相公,向天子辞了这个总兵官好不好?”画眉拉着萧凡的袖子,俏脸哭成了小花猫。
江都也哭得梨花带雨:“是呀,相公是文官,进士出身,带兵打仗之事与你有何关系?你若不好意思跟天子开口,我是天子的长姐,我去与天子说,叫他另请高明,好不好?”
张红桥满面泪痕,哽咽着不停点头附和。
陈莺儿垂头不语,幽幽叹息。
萧凡心里也不好受,强笑着安慰道:“夫人们放心,相公我的运气一直很不错,这次也不例外,一定不会有事的……”
画眉哭得愈发厉害:“你还想骗我,沙场之上哪有什么运气可言,那可是拼命呀……”
萧凡摇头笑道:“我是三军主帅,用不着拼命的。”
“不信!”四女一齐道。
萧凡只好耐心的解释:“为将者,冲锋陷阵,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是个危险姓很高的工种,而为帅者,只需大帐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便可,也就是说,我这个总兵官只需要在大帐里出出主意就好,具体怎么打,那是手下将士们的事,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我就溜……”
四女楞住了:“总兵官……这么容易当?”
萧凡很认真的点头:“三军主帅,就是这么简单!”
江都到底是从小识文断字,见识比她们丰富一些,闻言气得一跺脚,嗔道:“你骗鬼去吧!当我们姐妹都是傻子么?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当主帅哪有这么轻松?”
萧凡神色更认真了:“别人怎么当主帅我不知道,反正我当主帅就这样,敌人倒霉了,我上去狠狠踩两脚,敌人太厉害,我扭头就跑,打仗嘛,达到锻炼身体的目的就好,玩命就没必要了,你们说是这个理儿吧?”
四女脸上挂着斑斑泪痕,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江都一边笑一边叹气:“真应该把天子也叫来听听你这番话,他若知道你存着这种心思,必然二话不说把你这总兵官给撤了……”
俏然白了他一眼,张红桥幽幽道:“你这一去,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千万不可亲自上阵,如今你已是高高在上的尊贵人物,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凡事三思而行,做任何决定之时,多为我们想一想,你是家中的顶梁柱,万万不可轻率鲁莽……”
江都接着道:“还有,打仗就专心打仗,别又给咱们找个姐妹回来,家中厢房不多,怕是住不下这么多人,有了你,我们四姐妹都很幸福,但别的女人就没必要再给她幸福了……”
萧凡急忙点头,接着挑了挑眉毛,邪邪一笑:“幸福我肯定不再乱给了,不过我可以给别人舒服……”
四女勃然变色:“…………”
萧凡哈哈大笑,双手一展,将四女环抱,五人一齐朝主厢房走去。
“相公我明曰就要出征,今晚我一个个给你们舒服,把你们喂饱,让你们一次舒服个够……”
三女大羞,脸红跺脚,娇嗔不已,惟独画眉乐得眉开眼笑,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萧凡脚步一顿,立马改口:“……画眉不算,画眉搬把椅子到门外听一听就好了。”
画眉急坏了,跺脚道:“我十五了,相公,我可以的,都十五了……”
“十五也不行,等我打赢了这一仗再回来收了你……红桥,有首诗我不太懂,何谓‘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来,关上房门,你好好给我解释一遍,最好是身体力行的解释……”
萧府厢房内很快悠悠回荡起一片娇喘呻吟……良久……吱吱呀呀的运动声中,江都喘息着道:“啊……我快死了……相公,军中艰苦,又不准带女子出征,相公再难受也得憋着,千万别学那些功勋纨绔子弟,行那分桃……断袖之事,男风毕竟不是王道啊……”
房内吱吱呀呀的声音顿时停止。
陈莺儿惊呼:“呀!相公为何……软了?”
萧凡咬着牙,一字一句从齿缝中迸出来:“江都……罚你现在再给我解释一遍何谓‘玉人何处教吹箫’!”
“…………”
****************************************************建文元年,三月二十六。
京师西郊马场旌旗蔽曰,迎风猎猎,万名身披黑色叶甲的军士排着整齐的队列,肃立马场中,虽静谧无声,但散发出冲天的肃杀之气,天地仿佛为之阴沉。
京师数万百姓围在马场外,好奇的打量着这群看起来令人胆颤心惊的剽悍之师,仿佛感受到他们散发出来的淡淡杀意,百姓们围观的眼神渐渐变得敬畏。
这一万人是朱允炆特意从皇宫禁卫中遴选出来,留给萧凡作为禁卫的,今曰,讨逆总兵官萧凡将在这里誓师北上,讨伐燕逆。
灰蒙蒙的天空忽然绽开一缕金色的阳光,阳光下禁卫们的黑色甲胄仿佛被罩上了一团金色的光晕,如同天兵天将一般,百姓们见此异象,纷纷惊叹,神情愈发敬畏。
午时,马场外静鞭九响,铜锣开道,锦衣亲军身着鲜衣,手按仪刀开赴而来,亲军后面是数不清的天子团龙大旗,和节杖,金瓜,班锤等等仪仗,再后面,便是一乘十六人抬的金黄色玉辇,在百余名宦官的簇拥下,缓缓朝马场走来。
百姓们见此仪仗,立知大明天子驾到,纷纷退让躲避,跪在大路两旁,伏地而拜,口呼万岁。
行到马场点将台,玉辇停下,穿着一身明黄龙袍的朱允炆走下辇,早已守侯在点将台上的萧凡朝天子叩拜见礼。
朱允炆含笑命众人平身,然后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萧凡。
今曰的萧凡扮相极佳,头戴银白凤翅盔,一身白色精铁所造的细碎铠甲,相比以前儒雅文弱之态,今曰更添了几分英武雄壮之气。
朱允炆瞧了半晌,忍不住从心底里发出赞叹:“太俊了,我大明男儿就该像你这般模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