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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园,开了一个别开生面的’,御前会议……!
被溥仪召来的除陈宝琛、郑孝胥、胡嗣瑗之外,还有在天津当寓公的袁大化和铁良。在这次会议上,别人几乎没有说话,只有陈宝琛和郑孝胥两人展开了针锋相对的辩论,辩论的ji烈,最后竟发展到了恶语相对的地步。
“当前大局未定,轻举妄动有损无益。罗振玉迎驾之举是躁进,现在启驾的主意何尝不是躁进!”陈宝琛瞅着郑孝胥说道。
“彼一时,此一时。时机错过,外失友邦之热心,内失国人的欢心,不识时务,并非持重!”郑孝胥瞅着陈宝琛说道。
“〖日〗本军部即使热心,可是〖日〗本内阁还无此意。事情不是儿戏,
还请皇上三思而定。”
“〖日〗本内阁不足道,〖日〗本军部有帷幄上奏之权。孝胥三思再思,如此而已!”
“我说的请皇上三思,不是请你三思!”“三思!三思!等〖日〗本人把溥伟扶上去,我们为臣子的将陷皇帝于何地?”“溥伟弄好弄坏,左不过还是个溥伟。上头出来只能成,不能败。倘若不成,更陷皇上于何地?更何以对得起列宗列祖?”
“照你意见,一辈子等下去。眼看已经山穷水尽了!到了关外,又恢复了祖业,又不再愁生活,有什么对不起祖宗的?”
在郑孝胥的飞溅的唾星下,陈宝琛脸sè苍白,颤巍巍地扶着桌子,尽力让上身接近对面的秃头顶,冷笑道:“你,有你的打算,你的热衷。你,有何成败,那是毫无价值可言……”一言不发的袁大化,低头无话的铁良,以及由于身分够不上说话,只能在旁喘粗气的胡嗣瑗,觉着不能再沉默,于是出来打圆场。袁大化说些“从长计议”的话,意思透出是支持陈宝琛的,铁良嘟囔了几句,连意见都听不清楚。
胡嗣瑗是想支持陈宝琛,可是说不明白。
溥仪在会上没有表示态度,但心里认为陈宝琛是“忠心可嘉,迂腐不堪”。
溥仪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不要表示自己的想法,不透lu自己的意图。对身边人如此,对社会上更要如此。之前大约是土肥原贤二会见后两三天,溥仪接见高友唐的一段事立刻浮到了他的心头。
那几天要求见溥仪的人非常多,溥仪认为全部加以拒绝的办法,只能证实报纸上的推测,那是对自己更不利的,尤其是这个高友唐更不能不见。
他以前也是张园的客人,张园把他看做遗老,因为他是清朝仕学馆出身,做过清朝的官,后来办过几种报纸,这时是国民党的监察院委员。他曾自动为溥仪向南京要求过“岁费”但是有结果,溥仪想他可能透点什么消息给溥仪,所以接见了他。
没想到他是给国民政府来做说客的。他说国民政府给他来了电报,叫他转达,希望溥仪不要到东北和〖日〗本人搅在一起。至于溥仪住的地方,希望溥仪到上海,或者出洋到外国也可以。
溥仪听了他的话,心里气上来了。冷笑说、道:“我也不打算到哪儿去,你还是个大清的旧臣,也不必替他们说话!”高友唐不理睬溥仪的挖苦,而且还很愿意用遗老身分,以完全为溥仪设想的口气,说国民政府的条件对溥仪是有利的。
溥仪对他的话并不相信。溥仪早听说王恒岳的手腕厉害,万一他对自己忽然起了杀鼻怎么办?
想到这里,溥仪就不打算再跟高友唐说下去了。
“好吧,你的话我都知道了,这次谈话可以告一段落。”
高友唐看溥仪沉思之后说了这么一句,却误认为事情有希望,连忙说道:“好,好,您再想想,等过几天我再来!”“嗯,再来吧。”他满怀希望地走了。后来溥仪听说他在北京向溥仪七叔活动之后再回来,正好遇上天津日租界戒严,他被截在租界外边,等他设法进了日租界,溥仪已经不在静园了。
那两天里陆陆续续还来了些探听消息的或提出忠告的人,那些天溥仪也收到了不少的来信。
人们对溥仪有忠告也有警告,甚至也有姓爱新觉罗的溥仪所不知道的本家,劝溥仪不要认贼作父,要顾惜〖中〗国人的尊严。
溥仪已经被复辟的美梦完全mi了心窍,任何劝告都没有生效。他决定对外绝不说真心话。
有个天津小报的记者,叫刘髯公的,也是张园和静园常来的客人,常在他的报上写文章恭维溥仪,他这时也跑来打听溥仪有没有要出关的意思。
溥仪极力地否认了,他于是在报上又替溥仪尽辟谣的义务…正是在同一天,报上登出不这段新闻,溥仪登上了去营口的〖日〗本轮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