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我又没说你错了,我是说,我觉得觉得我们这些读书人昔日全都是那么的斯文,说起话来都温文尔雅,可是如今,粗口张嘴就来,仿佛已经养成了习惯,似乎还觉得很正常似的。”倪明赶紧解释道。
这话让那孙世杰一呆,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没错,想想自己过往,哪里会说什么粗话,总觉得读书人就该风雅一些,张嘴就是诗词,提笔就是歌赋,可是如今,跟人说话没个三五句准会爆一句黄腔,常常把自己那位小家碧玉的夫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看样子,咱们都受大人的影响太深了,罢罢罢,昔日的文人雅士,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实在是……”孙世杰半晌方自哑然失笑。
“如果拿现在的我跟以前那个除了成天只知道悲春伤秋,吟花弄月的我相比起来,我宁愿想现在这样,至少,我觉得充实,似乎拥有了一个能够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倪明也在笑,不过他的笑容里边充满了灿烂的阳光与朝气。
“不错,以前的我们,也不过是混混僵僵地混迹在那满清统治之下的木头而已,谁会想到,我们这些自诩为国之精英的士子,居然会在一位海盗的率领之下,从沉醉之中惊醒过来,为复我华夏衣冠而拿起武器,来推翻这个我们之前曾经仰视并视之为正统的王朝。”孙世杰站起了身来,有些激动地在室内踱着步,涛涛不绝地道。
“好了,别太急动了,孙副总参,咱们还是在讨论一下方才王敬的计划吧,早一天制定完成,我们就能多为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多出一份心力,也让百姓们少遭一些罪。”倪明笑着拍了拍了孙世杰的肩膀说道。
这个时候,在梁鹏飞的临时居所里,梁鹏飞正板着脸打量着跟前一位年轻的海军中尉,或者应该说是黑着一张锅底一样的脸,恶狠狠地瞪着跟前的这个穿着军装的小屁孩张保仔。
张保仔脑袋妥拉着,一副垂头丧气低头认罪的模样,他的左手手腕处绑着老厚的绷带,他老想把自己那绑着绷带的左手藏到身后,却又不敢。眼神怯怯地时不时抬起来打量着那大马金刀地坐在跟前的梁鹏飞。
“把手给老子放在大腿外侧,受伤了绑着个绷带就不能立正了?”梁鹏飞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蕴怒地道。
“是!长官。”听到了梁鹏飞这话,吓得张保仔赶紧站得笔直如松,下巴也高高地昂了起来,一如在学院参加军容比赛一般。
“长官个屁,老子是你干爹!”梁鹏飞看到那张保仔给自己吓的都成这种模样,不由得想笑,可是一想到这小屁孩子居然不听命令,导致受伤,又不由得硬起了心肠板起了一张快赶上长白山的脸。
“是!长官,哦不,是!干爹。”张保仔有些语无伦次的回答让那站在梁鹏飞身后边的小斯当东吭哧吭哧地自己跟自己较劲。
门外边,那白书生跟那陈和尚憋的肚子都差点抽筋了。
梁鹏飞无语地翻了半天的白眼:“算了,坐下吧,说说,吴将军不是安排你在主力战舰上吗?怎么会受伤。”梁鹏飞拿手指敲了敲桌面,一副没事就找茬的模样。
“干爹,我确实是在主力战舰上担任炮兵指挥,这受伤跟我在主力战舰上的作战无关。”张保仔小心翼翼地撩起了眼皮看了梁鹏飞一眼,看到梁鹏飞虽然刻板着脸,可实际上语气里也没有多少的怒意,再加上站在梁鹏飞身后边的小斯当东冲他悄悄地比划了一个手势,张保仔已然明白,梁鹏飞只不过是想收拾自己一顿,心中顿时长出了一个大气。
不过即使这样,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嬉皮笑脸的,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也就是很老土的孤胆英雄的故意,他们在掩护登陆部队上岸之后,主力战舰因为体型太过庞大,在河道之内难以转向移动,很容易成为对方的打击目标,所以,主力战舰都停在了闽江口外,而他们这些刚刚上岗没有多少,刚刚让那令人热血沸腾的场面挑起了斗志的小年轻自然是觉得很不过瘾,甚至是觉得不爽。
于是,这一票学生兵居然悄悄地溜下了战舰,加入了对于福州北部高地的争夺战当中,结果,虽然这群学生兵被指挥官发现了身份之后立即将他们赶出了进攻序列,可是,还是有五名学员或多或少地受了伤。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清兵实在是太缺乏远程火力武器,有限的几门火炮,早在发起攻城战之前,就已经被梁家军集中了火力定点清除掉,这几个倒霉蛋只不过是吃了回冷兵器中的远程武器弓箭的苦头。
“你个小混蛋,幸好你干娘不在,要不然,你就等着屁股开花吧。”梁鹏飞听完了那张保仔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把事情的原委经过说过,翻了个白眼忿忿地道。
“干爹,孩儿知道错了,您要打要罚谁您,可别跟干娘说,干娘如今怀有身孕,要是气着了,那我可就……”张保仔伸手挠了挠头,苦巴巴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