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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六十一)深夜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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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还有个双胞胎妹妹?”杨茂德问道。

“你从哪里知道的?”慕容曦好奇的反问道。

杨茂德正要回答,“什么人?口令!”突然传来前面哨位上的战士苏晓东的大喊声。原来他刚才得到命令,等会儿有自己人下山,听到动静先别乱开枪。他犯了个错误了,自己人都还没出发,哪有就从外面回来了的?

那一声喊话过后,只听到有人慌乱的用中国话回答:“自己人,自己人。我们是边防军。”又一个说:“来巡逻的,不要开枪。”

对方的声音不大自然,杨茂德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劲,正要下令分散警戒,做好战斗准备,连长已沉声说:“大家赶快散开,做好战斗准备。”大家也都觉得不对,想要看一看情况,呆在原地等命令呢。这时战士徐华清快速向前面跑着,插在了尖兵尹世有的前头。他背着一具火箭筒,端着突击步枪,第一个抢占了前面的战壕交叉口射击点。尹世有则散到左边战壕里,从一个梯窝里爬上地表,卧倒在上面。赵文书跟特种兵在一起,连长又低声说:“你们两个留下来,跟爆破员在这里不要动。”显然是在跟他从营里借来的警卫员下命令,“我跟一排长过去右边包抄。”一排长说:“右边让我去,你留下来指挥。”连长说:“废话,我留下来指挥谁?”说着,便沿着战壕里壁迅速摸着走过去。

前面战壕哨位上苏晓东又大喊了一声:“边防军?那个部队的?口令!”

“兄弟,你紧张个什么?都说了自己人了,难道是苏军特工队还不跑吗?我们是侦察兵,一直在外边,哪里晓得你们这里的口令!从这里巡逻路过的。”对方用流利的华语回答道。

苏晓东大声说:“站着别动!再动就开枪了!说,你们当中有没有绥远省的兵?”

“绥远省的?有有有,我就是绥远省的,呵呵,想不到大家还是老乡。兄弟你哪个县啊?”那人干笑起来。

“我是你妈的那个县的!”苏晓东笑骂着,“嗒嗒嗒!”手中的冲锋枪开火了。

战斗瞬间打了起来。

原来苏晓东的父亲是绥远人,来到西伯利亚安了家,他晓得以前有个绥远省。情急之下,他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个套问之法。

暗夜里,尹世有在地表上很清楚的看到五六个敌人射击的枪口焰火,向着苏晓东移动着来了,已将他压制住。那些压制的子弹打过来,打在了身边的泥土上。他趴在地表一声不吭,从焰火位置估摸着向敌人胸口部位搂火扫射了过去。与此同时,徐华清也开火了,并扔出了一颗手榴弹。

虽然暗夜里,杨茂德还是看得见有人悄悄摸到第一道战壕外边来了。人影黑耸耸的一排,“等他们再走近了一点再打。”慕容曦半蹲着,斜身出腿,悄无声息的移动过去。杨茂德看到她身手敏捷的样子,浑不象坐惯了指挥所和观测站里的那些女兵,不由得暗暗心惊。

伴随着“嗒嗒嗒”的冲锋枪扫射声,慕容曦飞快地冲到前面第一道战壕,此刻防守士兵们手中抢早都猛烈爆炒起来,杨茂德也在对阵地前沿作压制射击,掩护战友冲过去解决掉下战壕的敌人。

战斗很快结束,杨茂德将最后一名掉下来爬动着去捡枪的家伙干掉了,阵地恢复了寂静。此刻硝烟味在夜气里格外刺鼻,连长将作战小组召集拢来,问了各人情况,有伤着的没有,大家都说:“没有。”连长说:“好!一出门,敌人就送来了这个大礼,这是个成功的预兆。”大家呵呵笑起来。

连长说:“废话少说了,时间不早,大家再检查一下装备,刚才战斗,不要掉了。”而后做了个简短祝语:“同志们下山小心些,尽量避开偷袭的残存特工,快去快回,马到成功!”大家齐声答应着:“是,保证完成任务。”于是继续出发。

出了战壕,大家都无一说话。杨茂德打头走,由跟友军阵地相连的那片密林中直插下去。那个特种兵很显然还习惯于走夜路,像是受过夜战训练。

大家武装精良,负重也不小,很小心的在漆黑一团的林子中溜行着。树林子里不时间嘀嗒嘀嗒掉下叶片承接不住的雾气凝珠,打湿在肩头上,格外要冷一些。但很快,大家就都适应了。

在林子里没下行多久,身上全都湿了。走在最后的赵文书要好一点,浑身上下只是肩头打湿得多些。杨茂德的冲锋枪挂在一边肩头,他随时都可以右手一摸,提起来左手端接住枪前面护木部位就开火。这个动作他曾经反复训练过,只要一秒钟就可以形成作战杀伤力。

在黑暗中他尽量地找到感觉,往着林中低矮灌木丛的空隙中间走。这样的话可以尽量少弄出声音,减少暴露几率。二则可以减少湿叶沾湿身子,被凝结雾水露珠打湿那可很不好受,让人感觉冰凉。可是林中光线比林外要差很多,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他不得不下意识地不断地用手伸往前面,不断拨开前面的低矮灌木的枝叶。

突然“咚”的一声,身后的尹世有一跤滑倒,屁股着地,脚往前一伸,蹬得杨茂德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扑倒。他赶紧用左手抓住旁边触手可及的东西,才稳住了身子。突然觉得手掌心很痛,又赶紧松了手,原来抓住的是荆棘,被刺伤了。

尹世有这一跤让正在谨慎小心中的大家都吃了一惊。等明白过来是自己人摔的,才又松了口气。

杨茂德停下来,回身低声说:“你们后面的人,把保险都关了,不要打开。”

尹世有爬起来,想起一个问题,低声问:“敌人会不会在林子里埋地雷?老杨,走你来时候的路吧,安全一点。”

杨茂德说:“应该没事,相信我。白天上来时的原路我找不到了,只能估摸着向这个方向下去。”

徐华清说:“不要走错了,走错了冤枉路,不划算,耽搁了时间。我还真担心苏联人在这里埋地雷。”

杨茂德说:“好了,不要多说话,保持安静。大家直接下去好一点,距离近,比外边安全。”

尹世有仍然强调他的意思:“我在担心,林子里敌人会不会设得有地雷?我建议还是走你来时候的路。”

杨茂德说:“放心,白天我打死的那个敌人的侦察兵应该就是从这里上来的。不要再说话了,我们继续出发下去。”

坡势很陡,估摸在七十度左右,下行相当困难,到三点半钟时,树林子突然断了,前面模模糊糊,有了一点光线,看得见大约是一个山谷。大家都站在了山脚下等杨茂德继续带路。杨茂德辨别了一下方向,这应该是白天来时经过过的地方,那么,往左转身出谷去就是了。于是就说:“快到了,出去就是了。”

见不用再下山了,大家都松了口气。杨茂德几个人轻悄悄的出山谷而去。

走了一阵,杨茂德想起白天临晨送他下山来的那两个兵中一个说的话,这山谷是苏军特工越境偷袭的常走路线,心里突然升起来一点担心。这样的深夜,正是惯于夜战的敌人特工活动的时候,会不会运气不好,恰巧碰上了他们?如果双方都无声无息,转个弯,竟然相互走到了对面碰着了,说不定额头起疙瘩大青包,都晕头转向了也是有的。

既然来了就不能回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从入伍到现在,他是学到了杀敌的真实本领了的,现在自己人那么多,他更觉得什么也不怕了。

想起来入伍时的三个月集训,那是实战在即的训练,没有任何花架子,大家都知道,训练不好,上了战场,第一个死于敌人之手的就可能是自己,所以拼命的练,没有任何一个人偷懒,溜号。大家都明白,面对的是作战经验异常丰富的苏军,那是生死搏斗,不是请客吃饭,来不得半点马虎。每个人只要一想起来那三个月的苦和累啊,可能是有生以来受得最多的了,都难免感慨。人瘦下去了,但精神上来了,动作麻利了,变得勇敢无畏了。更时不时被领去参观边民受敌人特工越境偷袭得手的惨景,激起心中无比的忿怒和仇恨,训练时更加刻苦认真,培养了无比的悍勇之气。不训练的时候,大家则在一起就研究苏军战法,模拟攻守,虚心听取作战战术指导。三个月后,紧张和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来临,一声令下,上战场!上就上吧,当作那不过是上级的一次检阅,用平时刻苦训练学到的东西,表演一番得了。现在,他表演得不错,整个部队,都不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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