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此刻困守孤城的耶律明凰,虽然复国路远,但在她来,一旦能重掌辽国,她很愿意赐予玄远一座城池做封邑,但她也绝舍不得把燕云十六州还予中原。
耶律明凰想了想,试探的问道,“玄远先生,在你心里,这燕云十六州真有这般重要?或者,我可以给你更丰厚的条件,你以军辎助我复国,事成之后,我另行赠你两座富饶城池,辽境之内,除却上京国都,无论你想要哪座城池,我都可以给你,如何?”
玄远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清亮,却无欢愉之意,“公主,今日,我送上心意,表明来意,可谓心诚意也诚,您又何苦说些虚妄之言来敷衍我呢?您不愿任先祖留下的江山流失,我又怎会不识趣的从辽国江山中分走一城?我的心愿只是拿回原本属于中原的失地,辽国其余州城再是富饶,又与我何干?”
他笑吟吟的着耶律明凰,目光忽然锐利,“公主,您是聪明人,燕云十六州位于辽汉之间,这等地利对中原有多重要,我想并不需要我多做解释吧?”说起燕云十六州的得失,玄远倒似比最精明的商人更计较得失,说话之间也无顾忌,直言道,“若我真的答应了公主您这似丰厚的条件,那与一无所有又有何区别?随便拿了两座辽国境中的城池,而这两城四面八方都是辽国州城,难道要这两座城池做辽国的国中之国,这又怎能算是把失地归还?我有诚意,愿意以身家性命陪您赌上一局,可您若连下注的诚意都无,又怎能赢下拓拔战这场生死豪赌!”
被玄远点破了自己的搪塞用意,耶律明凰玉容绯红,她今日经历之事颇多,一早离开太守府后便马不停蹄的奔走城中各处,可无论是扶助韩氏一家,还是在燕云楼宴请百姓,她的一言一行都恰倒好处的彰显了一位皇室公主应有的雍容仁和,在智的指点下,唤人心,拢民意,得心应手,处处受人敬仰,沐身于万众瞩目之下,所以她对今日经历极为满意,自认大有所得,可来到这卫延居后,和玄远一番交涉,初始虽似占于上风,任玄远百般巧言都压住了他的气势,但这玄远一旦坦言来意,此时又被玄远似客气,其实凌厉的言语反诘,耶律明凰不禁有些愠怒,但玄远所提的每月送上一次同等数量的军辎资助又令她颇为动心,当下微笑道:“玄远先生既有商贾眼光,又有义士胆略,不得不说,你可真是令我越来越不透你了。”
“公主,有些事有些人并不需要得太透,您只需出,我的所为对您没有恶意,而且还是个很值得您利用的人便可。”
耶律明凰失笑道,“玄远先生倒是会说老实话,竟然把自己说成可以利用的人?还以为我们之间的交易可以不止利用这般功利。”
“各取所需,难道不是互相利用吗?只要各以诚意相对,各自能达目的,又何必互做姿态?”玄远淡淡道:“本来,我也消与公主之间的交易可以不似生意往来这般功利,还打算厚颜高攀一番,与公主结下点道义交情,只可惜,玄远此来献重礼,施诚意,百般努力,只为日后从公主手中收回一处失地,而公主却把燕云十六州视为自家江山,还未合作便有搪塞之意,公主如此态度,我又怎敢奢求除功利之外的其余之物?”
耶律明凰被他愈见凌厉的言辞说得一窒,却又不愿就此撕破脸,遂强笑道:“玄远先生,其实我们此刻说这日后之事似乎有些太过一厢情愿,毕竟我现在虽是公主,但我也是一位只有幽州一座孤城的公主,即使我此刻答应归还失地,那也只是言之过早的空口之说,你我又何必为此多费唇舌,依我,这日后之事,还是等我复国之后再说也不迟,是吗?”
玄远也笑了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成之前,但事成之前若也无信义,又怎能谈及日后?”
“你怎知我无信义?”耶律明凰被他接连不轻不重的顶撞,渐觉恼怒,想要反唇相讥,一时却又找不话来反驳,其实在她心里,对玄远还是有些敬佩,从石敬瑭把燕云十六州割予辽国的这几年里,从中原逃难至辽国的汉人虽然数不胜数,但象玄远这等一心只为讨还失地的人却是绝无仅有,中原乱世,人心只为挣扎求存,连那些拥有兵马的诸侯都对燕云十六州无心问津,这玄远却对之耿耿于怀,更愿以身家性命行险来讨回失,只这份用心便值得她刮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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