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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环湾公路出口前小〖广〗场上,停放着一辆警车和一辆啪海狮面包,一行人正站在车外向着路口方向焦急地张望,每个人脸上都汗渍渍的,身上的白衬衣紧贴着后背,露出大片大片暗色的水印。
“来了!”不知什么人喊了一句,人群的目光迅速聚焦到一处,只见收费站口缓缓驶来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和两辆考斯特。
随着这两辆考斯特驶出口路口,刚才散乱的人群突然变得井然有序起来,大家按次序排列成一队,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身材微瘦,神情却有些激动,那枯黄的嘴唇一直微张着,脸上挂着难得的微笑。此人正是储唯,金岛区区长。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位六十岁开外的老人,头发有些斑白,但面庞红润,显得气色很好,这是他的父亲储卫国。跟在储唯后面的是金岛区委分管农业的副〖书〗记薛林新,和政府、人矢、政协的头头脑脑们。
两辆面包车在迎接的队伍前面停了下来,从车上依序下来一队人,为首的是一位五十来岁、和蔼可亲的老人,他是农业部哥部长祝解放,跟在他后面的是齐东省哥省长李东旭和市长王承宗。
储卫国快步向前迎向祝解放,向他伸出手去,“祝部长好。”祝解放忙伸出手来握了握,面带微笑地说:“老储,快别这么喊,咱们俩是谁跟谁呀,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解放。这么热的天还要你来迎接真过意不去。”
储卫国满脸堆笑连说两声:“应该的,应该的!”然后他将储唯拉过来,对祝解放说:“这是犬子小唯,我跟你提过井。”
祝解放仔细地打量着储唯,目光里满是慈爱,他伸手和储唯握了握,哈哈笑着说:“将门出虎子,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想不到现在都当区长了,后生可畏啊。”
储唯脸上挤满笑容,说:“祝叔叔好!”声音响亮干脆。此刻他得意极了,这么多省市的领导都在看着他们父子俩与祝解放寒暄,说明一个问题:他储家在京城可是有后台的。
这时”王承宗在旁边打了圆场:“储区长,快来见过李省长。”
储唯连忙过来握住李东旭的手,说:“李省长好,您辛苦!”
李东旭一边和储唯握手,一边冲王承宗说:“小储不错”能力很强。”
谢谢领导夸奖,还请您多多教诲!”储唯的态度极其谦虚和虔诚。
几个人家暄完,王承宗说:“储区长,天气太热,你们的班子成员就不一一认识了,回头在酒店再介绍吧,现在我们上车,你跟我们的车子走,顺便介绍情况。”
储唯和一名礼仪小姐上了祝解放所在的车”车队在引道警车的带领下按预先设计的视察路线行进。
一路上行进的路线进行了交通管制,车队行驶平稳而缓慢。礼仪小姐用甜美的声音介绍金岛区改萃开放以来的变化和发展,在座的领导不时领首,又不时地移目窗外。窗外,一幢幢楼房鳞次栉比、错落有致。
储唯面向祝解放和李东旭”正襟喜坐,一哥恭敬的样子,像个小学生。
车队驶出市区,向柳huā街道黄坡村而去。黄坡村是这次视察的重点,也是最近这段时间各级领导来金岛区视察必去的地方。黄坡村被誉为金岛区乃至岛城市的“华西村”是养牛致富的龙头。
公路两旁突然闪入眼帘的是一簇簇崭新的围墙”白色的墙壁上用醒目的红字写着标语:“养女不读书,不如养头猪:养儿不读书,就像养头驴”、“放火烧山,牢底坐穿”、“谁侵犯投资者”谁就是人民的罪人”等。
隔着车窗,领导们都看到了”不时地窃窃私笑起来。祝解放皱了皱眉头,说:“储唯同志,这围墙很好,只是这标语有些不太雅。”
储唯陪笑着说:“祝部长,各位领导,金岛的农村还是很贫穷,群众的思想觉悟不高,整这些通俗易懂,通俗易懂”果然是通俗易懂,第一条是讲计划生育的,第二条是讲普法的,最后一条是讲保护招商引资的。
大家听储唯这样解释,只好讪笑。
“金岛的新农村建设搞得不错,最近两年集中进行了村庄规划,现在的农村与城市区别很小了。”一直没有做声的岛城市市长王承宗说了一句。
“我们停下来看看,这太让人振奋了。我记得十多年前路过这里时这两边还是荒滩,老百姓住的都是土坯垒的草屋。唉,十年弹指一挥间,变化太大了……”
储唯听祝解放这样一说,大惊失色,心里暗骂这个王承宗王市长多嘴,要是领导们下车到墙后一看,那就什么都露馅了。他连忙指着前面公路边上的指示牌说:“祝部长,各位领导,这里离黄坡村不到一公里,家乡父老已提前赶回去准备了,这天还有些热,安全第一。”
说也奇怪,十月都过了一半了,毒辣的太阳光照在柏油路上还亮huāhuā的,车轮辗在路面上发出撕扯的声音。王承宗抬眼看了看窗外的阳光,又看了看地面,也劝告说:“祝部长,还走到黄坡去看吧,到时给您的惊喜会更大的。”
祝解放没有再坚持,“黄坡”这个字眼在他的心头跳跃着,拨动了他心中那根隐秘的弦。时光仿佛又回到四十多年前的知青生涯,有人说那是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十七岁的祝解放高中毕业从东海来到金岛,在柳huā公社黄坡大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那时就住在大队支书储卫国的家中,和储卫国的妹妹储小芳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后来要不是储小芳在黄坡中救人牺牲,他祝解放很可能就成了黄坡村的村民,而不会在后来符合条件回城”又读了大学,再后来成了昏部级领导干部。
人的命运就这样充满戏剧性,时隔四十多年,他将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可一切都物是人非,再也不能回到当初的起点了。祝解放在感叹之余,心里充满了〖兴〗奋,他不停地在心里喊:“黄坡,我回来了:小
芳,我来看你了。”
车队离开国道,拐进一条支路,远远地就看见一座汉白玉牌坊,上书“黄坡新村”四个字。过了牌坊,又向前行驶了半里多路”车队来到了一个村落前”中心是个〖中〗央〖广〗场,〖广〗场边上分布着会议中心、村委会办公楼、露天戏台和几幢看似厂区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