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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表舅,您好!我在疗养院一切都好,这里的条件非常棒,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请不用为我担心!很久没有您的消息,有些挂念!塞德利茨号的修复工程进展得怎么样了?我很期待重新回到这艘雄壮的战舰上,也期待再次见到您!很抱歉,我的右手还不能写字,左手写的字有些难以辨认,还望您见谅!您的海诺.冯.芬肯施态因”
海军吕根疗养院的病床上,张海诺右手握着一支钢笔努力的书写着,其实他那骨折的右手不久之前已经拆掉石膏,虽然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至少可以握笔写字了,看书作笔记的速度也提高了许多。其实,他老早就想给自己冯.劳伦茨上校写信了,因为他觉得若要让自己的想法转达给德国高层,这位担任海军上校的“表舅”应该是个不错的支点,可他又担心自己的字迹会让对方生疑。直到埃德文寄来“自己”的一本日记,他这才有机会像模像样的模仿起海诺的笔迹,加上有“左手写字”这个借口,字迹这一关基本上是没有问题了。
在写完这封信之后,张海诺又一次拿起那本有着黑色外皮、外观朴实无华的日记本。翻开封页,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两寸大小的黑白照片,那是一个年轻、美丽并且充满贵族气质的德国女性,照片旁边还用刚劲有力的字迹写着:此生挚爱,永恒不变!
张海诺猜那就是埃德文提到的海诺的未婚妻,芬娜!从日记中一些充满爱意甚至有些肉麻的语句来看,海诺是深爱着这位未婚妻的,但同时张海诺也注意到一点,那就是海诺对两人最终能否走到一起持一种颇为无奈的怀疑态度,因为芬娜的父亲似乎很不喜欢他这个没落的穷贵族,但日记里面并未提及芬娜的具体家庭情况,个中缘由只能叫张海诺自己去发挥想象了。
“今天,鱼雷实弹演练,我们鱼雷室表现非常好,2000码的距离上正中标靶,冯.格拉夫将军点名表扬了我,但我更想在实战中用我的鱼雷击沉一艘敌舰!我相信有一天我会成为德国海军最出色的鱼雷指挥官之一,并指挥一艘真正的雷击舰(大型雷击舰也可以说是一战时的德国驱逐舰)纵横北海,让每一个敌人为我的名字而胆寒!”
从这段文字里,张海诺看到的是一个充满理想和抱负的青年军官,比起那些华而不实的梦想来说,海诺的想法显然更为单纯和踏实,那种自信的口吻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海诺.冯.芬肯施态因在鱼雷技术方面的造诣。
“嗨,您好!我……真抱歉,我刚刚一直没有注意到您!”
看着站在自己床前的“白衣天使”,刚刚过于专注那本日记的张海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得出来,这位戴着白色护士帽的年轻护士小姐是不想打断自己的思路,所以才在那里默默的等着。
“噢,没关系!我才刚来一会儿,现在可以给您换药了吗?”
护士小姐非常客气,只是这个“托辞”听起来有点耳熟。
“嗯,好的!每天换药还真是麻烦你们了!”说这话的时候,张海诺突然发现一个小现象,那就是自己刚来的时候给自己换药的护士似乎并不固定,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眼前这位护士小姐出现的频率好像特别高。
“没关系,这是我们的职责!”护士小姐一边说着一边从那方形的药盘子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药棉、纱布以及药片——虽然张海诺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针也不太打了,但是消炎药还是要定时服用的。
“您叫什么名字?”
张海诺这话刚刚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别人打听姑娘的名字都是含蓄而优雅的,例如“能否告知在下芳名”、“不知小姐贵姓”之类的,但自己刚刚那句话好像有些太直接了。
“安娜,安娜.蒂费特!”
护士小姐淡淡的说到,两只白嫩的手轻巧而熟练的将张海诺腹部的绷带解开——按照医生的话来说,要是那块弹片飞行的轨迹再靠里一点,恐怕就不只是在他肚皮上划一道口子那么简单了。
“安娜,这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张海诺还是没有任何修饰的送上了自己的赞美,这时候,安娜的脸正好离他很近,而他则是第一次在这个距离认真打量那张面孔。
她的皮肤很白,只是和大多数欧洲女性一样毛孔略有些粗;赫本式的眉毛弧度不大,但那种浓黑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她脸庞的清秀;小巧的鼻子,以自然色彩取胜的唇,鬓角的那一缕头发微微散开在空气中,发质亮丽的褐色长发则精巧的盘在脑后。
不是东方人,却有种东方大家闺秀的文静,张海诺的心不由得加快了跳动速度。
“我父亲也是一名军人,是在陆军服役!”
安娜说话的时候,张海诺悄悄瞟了眼她那一张一合的香唇,然后迅速将目光转移到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