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不怕帕提亚人的箭矢了!”戈里荣心中一阵喜悦。
赫尔斯又饶有兴趣地打量起新盔甲来,新盔甲除了也换成了精钢打造的,另外再多了一副由金属环串成的链子甲外,样式倒是没什么变化,和现在他穿的一样。也是由头盔、胸甲、胫甲组成。
不过,当赫尔斯的目光落在士兵们正在领取的武器上时,他立刻大吃一惊。
“百夫长,怎么回事?难道我们这回要用长枪?”
自从在第二次马其顿战争中。罗马军团击败了亚历山大大帝遗留下来的长枪方阵,罗马短剑已经称雄欧洲将近二百年了。由于长枪方阵被突破后,长枪手只能在没有盾牌保护下靠匕首来搏斗,现在长枪兵基本上已经被淘汰了。每个罗马军团只配备三百名左右的长枪兵,用于攻击时驱散对方的阵列。他们通常放在第二三列,在作战时通过方阵间的通道冲出展开攻击。
“看来是想用它对付帕提亚人的骑兵。”那个百夫长皱着眉头说道。
“帕提亚人可是能在我们投枪范围外象射兔子一样射我们!人家不会傻乎乎地来冲我们的方阵,就算他们冲击我们,又被我们打败了,拿着这些笨家伙我们怎么能追上他们?你们有没有提醒新的执政官?”
“还用你说,你当我们都是白痴?就你打过仗?!”第一营的百夫长没好气地回答。
赫尔斯闭上了嘴巴,一个罗马军团共有六十个百人队,也就是有六十个百夫长。这六十个百夫长的权力是按顺序来排列的,第一营的百夫长们权力比第二营百夫长们的权力大,以此类推,最后一个营,既第十营百夫长们的权力最小。
罗马百夫长们的升迁也是按这个顺序由低级百夫长上升到高级百夫长的。每个营共有六个百夫长,第一营的百夫长称为“首列百夫长”,他们的权力比后面各营所有的百夫长都大。
第一营的首列百夫长都由最富有作战经验的老兵提任,其中权力最大的是第一个百人队的百夫长,被称为“首席百夫长”。这是全军团地位最高的百夫长,有时他甚至可以指挥整个军团的军事行动。为了士兵们的安全着想,如果统帅有不合理的安排,他一定会据理力争。现在他都这样说了,那只有执行的份了,罗马军团的军法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赫尔斯,好好熟悉下新的装备,很快就要开战了。”新来的首席百夫长,年轻的雅库留斯又叮嘱了一句,毕竟,他还是挺喜欢这个有经验的老兵的。
“是!”深知帕提亚人厉害的赫尔斯有气无力地回答。
三天后的清晨,赫尔斯先穿上自己那件清洗得很干净的亚麻内衣,再套上件直拖到膝盖的短袖羊毛束腰外衣,然后把脚伸进被称作“卡利古”的军用靴子。
这种军靴是皮革制成的,鞋底有四层皮革的厚度,加钉空头的铆钉。赫尔斯把皮带在胫骨一半的高度扎好后在地面上跺了两下,满意地确信靴子已经固定好了。接着。在军团奴隶帮他披挂好盔甲后,赫尔斯走出了自己的营帐,外边罗马士兵们正纷纷从各个营帐里走出来。
赫尔斯和第六军团的战友们沿着叙利亚平原上的主干道走到三分之一处时,一个小山丘忽然展现眼前。一束红色的阳光照耀着前面小丘,道路旁树顶叶子上的露珠象宝石一般闪亮,一颗颗树木如熊熊燃烧的火炬一样,整个平原沐浴在了灿烂阳光的照耀之下。不一会声音四起,帕提亚的骑兵三三两两地从各个方向朝着他们奔来。
“第一营停止前进!前排立盾!”雅库留斯威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站在第一排的赫尔斯抓紧了盾牌把柄,把盾牌拄立在地上。同伴们的盾牌马上和他的盾牌紧紧并在了一起。几乎在同时,帕提亚骑兵的利箭就开始向罗马人的防线上倾泻。
“第一营,组龟阵!”雅库留斯冷静下达着命令。
第一营很快收拢队形,赫尔斯和首排的罗马士兵马上用蹲踞姿势将盾牌拄地,第二排士兵将盾牌置于前排盾牌之上。第三排和后面的士兵将盾牌举过头顶,如同瓦片一样相迭,这样,以每个百人队为单位,六个密不透风的盾牌阵就组成了,远远望去酷似片片鱼鳞。
第一营训练有素地迅速组成龟阵的同时,它左右的第二、第三营也组成了龟阵。不过由于他们的人数只有第一营的一半,龟阵的规模小了许多。在这三个营后面是第四、第五、第六、第七这四个营,剩下的第八、第九、第十那三个营在排在军团的第三行。
这次罗马人出动了三个军团,全军没有象过去那样把军团平行列阵。整个阵型仿佛一个巨大的“品”字,打头是的赫尔斯所在的第六军团,左翼是被称作“蔷薇军团”的罗马第三军团,右翼是被称作“掷电者军团”的罗马第十二军团。三个军团之间的间隔只能容四、五匹马并骑。
越来越多的帕提亚轻骑兵从四面八方涌现,而且根本看不出他们有什么阵形。这些弓马娴熟的骑兵只著轻便的皮甲。一柄长刀配在腰间,手持著名帕提亚的反曲弓——这种弓从弓背到两端弧度渐缓,最后再将弓反向弯曲装上弓弦,两端用牛角固定,在中央握把处内凹,整个弓的形状宛如双峰骆驼背部的轮廓。这种弓异常强劲,射程可达三百米,在五十米的距离内能够射穿鳞片甲,罗马军团里直木棍做成的弓无论在射程还是穿透力上都望尘莫及。
飞蝗般的箭雨落在赫尔斯他们的盾牌上,士兵们的耳朵里全是箭尖划开空气的“嗖、嗖”声和撞击盾面的“咚、咚”声。帕提亚人小心翼翼地和罗马人的防线保持着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他们飞快的放箭,根本不瞄准,只是努力将箭以最大的力量射出。
“幸亏换了新盾牌!”
赫尔斯现在对新统帅的感激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过去的木制盾牌根本挡不住帕提亚人组合弓在如此近距离全力射出的利箭。以往不只一次的战斗中,出现过帕提亚人的箭矢穿透盾牌,将罗马士兵挽盾的手钉在盾牌上的情况。话虽这么说,他们仍然处于挨打的局面,根本没有还击的机会。很快,赫尔斯感激的心情就被愤懑的情绪替代了:
“该死的,这样要挺到什么时候?以为靠些盾牌挡住帕提亚人的弓箭我们就能打胜仗了?真是个没打过仗的公子哥!”赫尔斯在心里咒骂着。
“呜、呜”,一种新的未在战场上出现过的巨大声音压倒了箭雨带来的刺耳声音,躲在盾牌后面的赫尔斯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接着就传来一阵阵人类的惨叫和马匹的嘶鸣,很快,落在盾牌上的密集箭雨开始变得稀疏了。随着“呜、呜”声的不断响起,一会功夫,就不再有利箭朝他们飞来了。
“第一营恢复队列!每个百人队放宽彼此间的距离。”
听到雅库留斯的命令,赫尔斯终于松了口气,站直了身躯。他活动了一下已经酸麻了的手臂和膝盖,向前望去,眼前的景象使他和伙伴们触目惊心:
一颗颗比椰子要大上几号的石弹还在呼啸着从他们的头上掠过,面前遍布着帕提亚人的尸体,有的人被石弹砸碎了脑袋,白花花的脑浆和红色血液混和在一起看上去就象一个盛着血肉的大碗;有的人只剩下了下半截身体在那里蠕动,腰部以上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还有人被石弹嵌在胸前,只能一点点艰难往外吐着气;远处,几匹满载弓箭的骆驼被击中后正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在发出阵阵悲鸣......帕提亚的轻骑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搞的不知所措,他们远远避开罗马人,在远处重新集结。
赫尔斯和他的战友们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刚才这场交锋第一营损失很小,只有少数士兵被穿过盾牌间隙射进来的弓箭所伤。在他们的欢呼声中,第二列的四个营快速从他们之间空隙通过,组成新的第一列,让刚才的三个营借此恢复体力和护理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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