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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奇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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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破却奇案获奸谋喜结良缘弘农郡(上)

次日,二人起个绝早,天刚亮,跨上虎背,来到皇宫外,已有不少朝臣在午门外等候。亦有不少武将,一身戎装,盔甲鲜明,刀枪明亮,端的威风凛凛,精神抖擞。

不一会,刘彻在两队羽林军护卫下到来,文武百官跪下相迎。刘彻一袭白衣,从轿子里下来,道:“各位爱卿,今日围猎,务必人人争先,个个奋勇。得一雉一兔,赏黄金十两,得虎豹者,赏黄金百两。所得最多者,赏黄金万两。”他这番话用丹田真气送出,在场之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文武百官齐道:“遵旨。”刘彻道:“出发。”一行人,浩浩荡荡,向上林苑而去。

刘彻骑上一匹白马,这马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雄骏异常,玛瑙为勒,白光琉璃为鞍,更增威势,向任是非一招手,道:“二弟,我们也走。”任是非拍拍大花,跟了上去。水成海下了小花,骑上自己的坐骑,紧跟在后面。他后面是张百寿四人,他五人要保护皇上安全,紧紧地跟着。

此行打猎,出动五千羽林军护驾,加上宗室子弟,在京诸候王及其子弟,文武百官及随从,实不下万人。一行人经博望苑,至上林苑。上林苑是汉武帝游猎之地,南接南山,北靠长安。

任是非与刘彻肩并肩站在高岗上,放眼望去,崭岩嵯峨,深林巨木,郁郁苍苍,百草丰茂,正是野兽出没之地。刘彻手一挥,猎鹰,猎犬,猎豹齐出,追逐野兽,羽林军四下散开,驱赶野兽,文武百官抖擞精神,弯弓搭箭,屏神静气,静待野兽出没。

一群群野兽被逐了出来,满山乱蹿,刘彻手一挥,文官武将,驱马而去,追逐猎物。一时间,人声,马蹄声,嘶鸣声,野兽哀叫声,响成一片。

刘彻了一阵,道:“二弟,我们其他东西也不用打,专门打虎豹。”任是非道:“好,大哥。”文武百官,不论什么野兽,见着就打,任是非也觉没趣,心想打虎豹熊罴,定是好玩得很,才显得出老子任是非的威风,与众不同。

刘彻在马屁股上轻拍一下,下了山岗,任水等人紧跟其后,向密林深处而去。一行人奔了一刻,草丛中呼的一声,蹿出三只斑斓猛虎,狂吼踞地,作势欲扑。刘彻道:“二弟,我们来比赛,谁先射倒。”任是非道:“好。”二人搭上雕翎箭,向猛虎射去,贯脑而过,三虎应弦而倒。任是非习练箭术才半日,不及刘彻箭术娴熟,只射倒一只,刘彻射倒两只。

刘彻赞道:“二弟,好箭法。”任是非道:“大哥取笑了。小弟只射倒一只,大哥射倒两只,还好个啥。”刘彻道:“二弟只练得半日,就能一箭毙虎,很是难得。不要沮丧,只要多加练习,定能超过大哥。”水成海上去,割下三虎左耳,两只递给刘彻,一只递给任是非。二人接过,放在袋子里。老虎身躯巨大,要抬了去领赏,自是不可能,割下左耳,作为标记。

一行人又往里走,遇有虎豹熊罴,箭不虚发,中箭立倒。后来,刘彻要水成海等人也射猎,不用为他安全担心。水成海等人知道皇上武功绝顶,当今之世没几人是对手,也放心射猎起来。

一行人,个个身怀上乘武艺,箭术不凡,不到一个时辰,就打到了二十多头老虎,十多头熊,刘彻还射到一头豹子,算得上收获甚丰,甚是高兴。

天近正午,肚子也饿了。众人施展神通,打到几只野鸡,野兔,跳下马来,拔毛,开膛破肚,升火烧烤野味。任是非要喂老虎,特地打了两只鹿,扔给两只老虎享用。众人饱餐一顿,上马又射猎。

眼见日已偏西,刘彻拔转马头,向回走。一行人正行间,草丛中,嗖的一声,蹿出一只牛犊大小的金钱豹,任是非一箭射去。任是非用的是五石铁胎弓,箭挟劲风,向豹子脑袋直射而去,满心欢喜,以为可以打到一头豹子,就在箭快及脑,豹子着地一滚,避了开去。

刘彻咦了一声,跟着就是一箭射去,他用的也是五石铁胎弓,箭术精绝,箭势比任是非的更快更劲,还是被金钱豹避了开去。刘任二人见豹子身法灵活,非平常豹子所能及,对望一眼,均是同一个想法:“是人养的”。刘任二人连珠箭射去,豹子蹿高伏低地闪避,悉数让了开去,二人越射越惊奇,水成海等人也出不对,忙加入,乱箭齐发,终于有一箭射中了左腿。豹子受伤,怒吼一声,奔进了山谷。

任是非一拍大花脑袋,就要追去。刘彻道:“二弟,且慢。这事透着古怪。此谷地势险要,要是有人伏击,大是危险。不如从上面过去。”任是非跳下虎背,道:“大哥,我们兵分两路。小弟径直入谷,吸引注意力,大哥和水大哥几位,从上面绕过去。要是有危险,就以啸声为号,相互驰援。”

刘彻沉吟了一下,道:“也好。二弟务必小心。”他知道任是非机警聪明,再加上与薛神医相处三年,识得毒物,倒也不用担心。带领水成海等人,展开轻功,向山顶掠去。

任是非展开浮光掠影身法,如一溜青烟,直向谷中奔去。一路上倒也没有遇上埋伏,奔得四五十丈,有人说话,隐在草丛中,拔开草丛一瞧,前面十丈处,站着一个人,膀阔腰圆,长发披肩,一张豹脸,一双豹眼,精光四射,手抚适才那头豹子,骂道:“阿黄,阿黄。是哪个天杀的,竟敢伤老子的阿黄。阿黄,给你爹爹说,爹爹给你报仇。”声音如豹吼,听在耳里,说不出的难受。豹子在他身上磨来蹭去,呜呜低吼。

任是非站了起来,骂道:“你他妈的,竟敢背后骂老子,活得不耐烦了。”这人万没想到草丛中藏得有人,吃了一惊,依他功力,五丈之内,落叶可闻,敌人欺到两丈内,一无所觉,心想来人非同小可,提起功力,全力戒备。待得清是个少年,顿即放心,喝道:“臭小子,你是谁?”任是非道:“臭小子骂谁?”怪人道:“臭小子骂你。”话一出口,随即醒悟上当,怒吼一声,吼声如豹鸣,喝道:“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待豹爷教训教训你。”双掌一立,作势欲扑。

任是非双手乱摇,道:“打驾别急,自有人陪你玩。喂,臭小子,你是谁?”怪人脱口道:“臭小子姓黄,名山豹。你小子没听过你大爷的名字?见了你大爷,还不跪下磕头认错。”

任是非道:“臭小子原来是黄山豹。”忍不住哈哈大笑。黄山豹一愕,随即醒悟,又被任是非绕着弯子骂自己是臭小子,哪里还忍得住,一声怒吼,双手呈豹爪,一招金豹扑兔,左抓当胸,右抓丹田,向任是非抓去。

黄山豹在这豹爪上下过数十载苦功,威力非同小可,一抓之下,丈许方圆,尽在他爪力笼罩范围内。任是非心道:“不出臭小子还有两下子。”右手一拂,正是抚弦五式中的手挥五弦,三五一十五拂,径拂黄山豹双手手腕手臂一十五处穴道。左手中指一弹,天机指力直点黄山豹胸口膻中穴。

任是非年纪轻轻,黄山豹哪里放在眼里,一交手,方知不对,任是非一拂,劲风如刀,刮得手腕生痛,天机指力,嗤嗤有声,足以洞金穿石,要是接实了,哪里有命在。黄山豹过于轻敌,要躲闪,已是不及,百忙中,一个懒驴打滚,贴地滚了开去。饶是如此,肩头仍是被任是非拂中,疼痛不已,骨头都裂开了一般。豹子正在他身后,一缕指风,正好点在阿黄头上,击出酒杯大一个洞,哼都未来得及哼一声,倒地死去。

黄山豹心痛不已,怒吼道:“阿黄,阿黄。老子和你拼了。”话刚一出口,胸口背心一麻,已被任是非点了十二处穴道,哪里还能动弹,急怒之下,一口气转不过来,竟是晕了过去。

任是非哈哈一笑,拉开裤子,就是一泡热乎乎的尿,淋在黄山豹头上。黄山豹被热尿一激,醒了过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怎么下雨了?不对,就是下雨,也不会下热雨,何况还有一股骚味。”一瞥眼间,见任是非正在系裤子,顿即明白,被任是非淋了一头尿水,怒道:“臭小子,你侮人太甚。”任是非道:“你再吵,老子拉堆屎在你嘴里。”作势欲解裤子。黄山豹心道:“这臭小子说得出做得到,敢淋尿,就能拉屎,老子还是不说的妙。”紧闭嘴唇,一言不发。

任是非见他不说话,又觉不好玩,道:“喂,臭小子。老子有话问你,听见没有?”黄山豹紧守不说为妙四字真言,嘴唇闭得紧紧的,一言不发。任是非道:“你不说,是不是?”黄山豹不理。任是非道:“嘴巴生来就是说话吃东西,不能有空,你不说话,就该吃东西了。”黄山豹心道:“睡着了不就空了。”这话可不敢说。任是非道:“现在没什么东西可吃,老子就赏一堆屎给你吃。”就要解裤子。

黄山豹大急,忙道:“我说,我说。”任是非道:“老子还以为你是哑巴,原来还能说话。喂,臭小子,一只豹子死了,你用得着那么肉痛么?”

黄山豹怒吼一声,道:“你懂个屁。”话一出口,随即记起,自己如此凶恶,臭小子要是生起气来,在嘴里拉一堆屎,那可大大不妙,惊惶之下,脸都变了颜色。好在任是非并不生气,淡淡地道:“一只豹子,有什么了不起,山上多的是,抓他妈的几十几百只也不成问题。用得着伤心么。”

黄山豹道:“老……我花了十多年功夫,才培养出这么一头。”任是非嘴一撇,道:“你吹牛不要本钱,豹子怀胎几个月,怎会要十年?老子你说话,不尽不实,还是让你吃屎的好。”

黄山豹忙道:“我说的是真话。”语音有些发颤。黄山豹人本硬气,要是打他剐他,也不会皱眉头,要受这淋尿吃屎的侮辱,自是万万不能。接着道:“我用漠北野豹和辽东虎交配,产下豹仔,豹仔长大,再经过几次交配,才有这么一头豹子。阿黄奔跑迅速,灵活之极,又哪里是平常豹子所能比。”说起自己的得意事,不免洋洋自得,一想到阿黄已死,一番心血付诸流水,又肉痛不已。任是非心道:“原来如此。”他一直奇怪,自己七个射箭好手,居然射不中阿黄,才出言相套。

任是非心道:“这是他的得意事,自是容易套出来。要是问别的,就未必。要问他话,还是先立威。”道:“臭小子,你好象不服气,是不是?”黄山豹道:“是啊,是老子一时轻敌,才被你暗算。”任是非道:“就让你瞧瞧老子的功夫。”拔出短剑,也不见他作势,腾空而上,宛若大鹏凌风,冉冉上升,落在一棵三丈高的树上,一点也不晃动,足见轻功之佳妙。任是非自从药苑出来,连番恶斗,武功已更上一层楼,他意在立威,眩示功夫,全力施为,竟然轻功精进若斯,大出意外之外,心中甚喜。黄山豹见了他这身轻功,就知万万不是对手。任是非一招剑荡八荒,一剑刺出,化为八剑,八剑再化六十四剑,六十四剑一变二,变成正反两剑,一共一百二十八剑,在树上穿来插去,吞吐闪烁,游移不定,变化无方。

黄山豹心道:“有什么了不起,连一片树叶也割不断。”大是不服,大觉输得冤枉。任是非一声清啸,身子旋转上升,拔高两丈有余,缓缓下坠,如风堕落叶,落地声息全无,点尘不惊。黄山豹大是叹服,忍不住叫道:“好!”

任是非道:“去把树推一推。”黄山豹不敢不依,走到树下,双手握住树干,一叫力,树摇晃不止。树被他一摇动,树叶齐落,掉在地上,原本郁郁葱葱的一棵树,顿成秃树,一片树叶也未留下。千片万片树叶齐落,犹如风中蝶舞,甚是好。

黄山豹这才明白,任是非身怀上乘武功,自己就是再练二十年也不是对手,呆在当地,作声不得,过了一会儿,道:“我不是你对手,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任是非见他甚是硬气,生出一丝好感,道:“是杀是剐,要你自己。”黄山豹道:“你别想问老子话。”

任是非心中恼怒,就要折辱他,只听刘彻道:“二弟,这人是黄山豹,和熊连虎合称江湖双兽。他们一向在北边活动,怎么会来关中?”刘彻在十丈外就认出黄山豹。

任是非道:“大哥,这小子嘴硬,老子就不信,他不说实话。”刘彻道:“二弟,江湖双兽只不过驱虎役豹罢了,并无大恶,就不要折辱他了。”任是非不得不听,狠狠地瞪了黄山豹一眼。

刘彻天色已晚,道:“二弟,我们先回去。”水成海上前,就要背黄山豹。任是非道:“水大哥,让小弟来。”扯了一根山藤,手上使力,扯成四段,在黄山豹双脚大趾上各绑一根,再在双手大拇指上各缚一条,道:“水大哥,每人拿一根。”水成海张百寿四人各执一根。任是非抓住黄山豹的头发道:“水大哥,我们抬他,把他服侍好点。”

黄山豹身子甚是壮硕,有一百五六十斤,一身重量压在四根指头和头发上,滋味自是不好受。刘彻要出言阻止,任是非连使眼色,只好听之任之。

五人一使力,把黄山豹抬了起来,五人身具上乘武功,把黄山豹抬得四平八稳。走着走着,任是非突然跳了起来,骂道:“他妈的,这路怎么这么不平,差点把老子摔倒。”他一颠踬,黄山豹大受震荡,四指欲断,头皮欲裂,痛苦难挡难忍,忍不住哼了出来。

任是非道:“哼什么哼,老子摔跤,你疼?稀奇。”黄山豹心道:“你摔跤,老子受震荡,怎能不疼?要不然,你来试试。”

刘彻知道任是非故意折磨黄山豹,心道:“二弟真刁钻。”笑道:“二弟,等把路修好了,就不会摔跤了。”

任是非道:“等路修好了,我们再抬他一次。哎呀,这路真他妈的难走。”又颠踬了一次,黄山豹忍不住哼了一声。

任是非道:“你也知道路不好走,是不是?哎哟。”又颠踬了一次。黄山豹知道他是在折磨自己,心道:“这臭小子,是他妈的什么地方钻出来的?这么刁钻古怪。”

到后来,只要任是非一声哎呀,水成海四人必定同呼好疼,跳将起来,重重地落在地上。这一来,黄山豹的罪就有得受了。一路颠踬下来,黄山已是疼得满头大汗,再也不敢嘴硬,道:“好汉,你就饶了我吧,你要问什么,我都说。”刘彻心道:“二弟也真有办法。素闻双兽甚是硬气,却被二弟用如此古怪法子折磨得求饶。”

任是非也不去理他,径自出谷。一出谷,把黄山豹往小花背上一放,要他背贴虎背,双手反抱虎胸绑了,双腿放在虎腹下面拴了,把头发在小花颈上缠几圈。捡起三块拳头大,棱角毕现的石头,垫在黄山豹背下,撕掉黄山豹的衣裳,要他**着上身,垫在石头上。任是非翻身上了大花背,道:“大哥,我们来赛赛,是马快,还是虎快。”刘彻知道他要折磨黄山豹,道:“好,就比比。”七人打马驱虎齐奔,其疾如风,异常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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