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叔叔对那家硒矿早就注意过了,用工、安全各方面并不完备。这种小矿按国家要求早就该停了。
开了几年,小事故总是屡屡不断。下面的分局、所也多次在会上提过,他如实递了报告上去,也一直没什么动作。
这次终于捅了大娄子,但他明白,再过多纠缠于此没太大意义,自己能够毫发无损的出来已算万幸。
因为工作有声有色,前一阵子透露出来他有可能被提为副市长。此时的蒋叔叔万念俱灰,早无当初的万丈雄心。
别无他求,如果能平安出来,就算是做一名布衣也好过被锒铛入狱吧。
既然一直没有处理决定,还允许请律师辩护,蒋叔叔心里抱着一线希望。
我的心里不免有一丝悲哀,做一政客有时看似风光无限,其实也有着局外人所不知的烦恼。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
做了这么多年的公安工作,在全国各地都有熟人,无论职位高低。虽不能说是朋友遍天下,但知己还是有的。“人走茶凉”,也不是针对所有人。
谭薇也给我说过,蒋叔叔的一些朋友也在四处奔波,力所能及的帮助。
但紧要关头吴阿姨又出了问题,无疑雪上加霜,为“解救”工作增加了极大的困难。
无法相信这仅仅一种巧合,就算落井下石也不必这个步步紧逼吧,我觉得其中必有缘故。
隐约觉得有什么对劲的地方,却总是抓不住。观察着蒋叔叔的心思,我始终未发一言。
丰律师问完话,也是难掩失望。没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看远远站在门口的警卫,又看了我一眼就站起来。
我点了个头,跟在她后面出去。
大约少有这样不配合的当事人,走出大楼之后,经验老到的丰律师也禁不住叹了口气。
她的心理我也看清了,不愧是个好律师,确实在兢兢业业地做事,但心里千头万绪,却是理不出个条理来。
“丰律师,事情是不是有些难办?”我试探地问道。
“是啊,提供不出一点有利的东西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帮他说话,只能从法律上尽量找些能减轻的条文。”
她对我并不放心,警觉地发现说得有点多,马上打住了。
“那就没找其他相关人员了解一下情况?”有意把她的思路引到我想知道的上来。
这次丰律师并没有隐瞒:“也没什么有价值的证据,当时开枪的那人居然不在市里,说是格职后马上到某地探亲去了。”
口气平淡,她的心里对此也颇有疑虑,只是不肯讲罢了。当然,这些瞒不过我。
但这一情况,却让我心里的问号更大。
“那其他人呢?”
丰律师摇摇头:“小伙子,咱们还是回去吧。”
言下之意就是多问也无益,不必再跟着艹这个心了,她会尽力而为的。
与此同时,她走访过的人也一一掠过心头,包括那位黄市长,以工作繁忙为由,只给了几分钟的时间。
好吧,我不妨也去找找那些人,看看都有什么样的心理,反正距离正式开庭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
事情紧迫,打听好丰律师找过的,以及那些为蒋叔叔奔走的朋友。动用了所有可能的力量接近他们,利用自己的异能来寻根肃源。
只可惜,仍然难下决心去面对蒋婷婷。
为了方便,只好做了点不法之事,仿照丰律师的名片,偷偷印刷了几张她那家事务所律师助理的名片,拿出去招摇撞骗,否则有些人是万万不会与我见面的。
为了跟黄市长见面说上话,不得以还得劳动祁伯伯的大架。也不便直言而问,只能敲敲边鼓,做“偷心”之举。
这样一来,十天的时间就过去了。也不是全无收获,凭着心中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我把怀疑的重点落在了前任市委刘书记,也是刘阿玉的老爸身上。
刘二,这是个提起来就让我痛恨的家伙。
上个春节,听说他已经被抓了起来,很有可能会被判刑。对这事记忆很深刻,当时大家还开玩笑,说我应该好好感谢婷婷。
原因就是在抓他的过程中,蒋叔叔做了很的工作。这只是说笑话,公安局长这么做,不是为了某个人,而且当时我还有点遗憾,没能亲自修理这个家伙。
可是大半年的时间,听说他不仅毫发无损的出来了,而且大摇大摆地开了一家新的公司,比以前更加风光。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把疑点放到刘家人身上。
从市委书记的位子上下来,已经不太听到他的名字了,但似乎能量还不小。
直接见前任书记,好象不太可能。应该找找这个刘二,看他都有些什么花花肠子,也许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