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依然还是在的,怒火也在心口熊熊燃烧,我盯着她,却冷静得可怕,淡淡地说:“那你的意思是,你刘婷婷推我的时候,有人拿着枪指着你的头颅,你不把我推下楼去,她就干掉你么?”
刘婷婷依然是哭,没有反驳我,还是一直一直的哭。
我心烦意乱,也因为确定了背后的真正主谋,心口激起了浓浓的昂扬的斗志,我觉得我不能再这样毫无选择地坠落下去,我必须站起来,将付婉莹这个作风不正派内心恶毒的女人揪出来,把她碎尸万段,才能解开我丧子之痛,心头之恨。
而现在,我一分一秒都不想跟刘婷婷浪费时间下去了。
她伸手过来想要拉我,被我嫌弃地甩开,居高临下冲着她就说:“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我只是觉得如果一个人为了追求好生活,把自己的灵魂自尊什么的都被别人踩在脚下,那么这个人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你好自为之,当妈的人了,也不怕给肚子里面的孩子造孽。不要再来打扰我,不然我难保我冲动起来,会把你也碎尸万段。”
说完,我捞起桌子上一个玻璃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那个悲催的杯子应声四处破碎开来,碎片飞溅,然后我继续说:“我们之间的所谓友情,就跟这个杯子一样了。以后再相逢,阵营不对,我不会再对你客气半分。”
从ktv里面出来,我忽然觉得好饿,就想赶紧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收拾那些人渣是不是。
找地吃饭的时候,我习惯性掏出手机,才看到静音的手机上面被张明朗打了39个未接来电。
我正想打回去,他的电话又过来了。
一接起来,张明朗在电话那头就急急忙忙地问我:“陈三三,你到哪里去了?一直打你电话,都没接,你想急死我是不是?”
一改之前的死气沉沉,我神淡气定地说:“在龙岗中心城这边,我想找点好吃的,饿了。”
张明朗过来的时候,我正在一家叫心思思的西餐厅吃着黑椒牛排,还点了十几个味道不一样的雪糕,他坐在我对面无数次想伸出手来按住我的手。
这段时间,他在家里面不管是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就怕说起孩子啊,娃娃啊之类的字眼引起我的情绪波动,他甚至怕我沉默,非要哄我说话,也怕我饿着,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敢对我凶一点。
而现在在他看来,估计是以为我在暴饮暴食。
但是我知道,自己是真的饿了。
我把最后一小块牛排塞进嘴里面之后,冲他勉强笑笑说:“我没事了,我就是饿了,你要不要吃一点,反正都快到饭点了。”
大概这句话,是我这十几天以来在他面前说得最长的一句话,张明朗的表情很是复杂,有点惊喜也有点惊吓,他迟疑了一阵,伸手摇我的手,压低声音就说:“陈三三,你别再为难你自己了行吗?”
我没接他这话,而是继续很跳跃地说:“过两天,我想回去盛德上班,你帮我安排一下吧。”
张明朗莫名其妙,依然抓住我一只手,盯着我就急急忙忙地问:“陈三三,到底你怎么了,你这样我很担心。”
我挣脱开他的手,低下头来,淡淡地说:“我想忙一点,我怕闲着胡思乱想。”
张明朗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回来的路上,我坐在车上,自动自觉打破沉默说:“你最近都不去公司,工作能忙得过来吗?”
张明朗微微扭了扭脸看了看我,语气平淡地说:“我请假之前,将所有的项目都交给盛德其他人做了。就算我过几天回去上班,也是闲职。”
我哦了一声。
竟然无言以对。
也忽然惊觉自己任性。
我失去的不仅仅是我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而我这段时间却像是世界末日一样,让他这样小心翼翼地照看着,估计他也不好受吧,却要藏匿情绪好生照看我的情绪。
有点歉意,我低下头去低低说了一声:“对不起。”
张明朗怔了怔,突兀的他红了眼眶,半响才接了一句说:“我没事,我是男的,我皮厚。你没事,这比什么都强。”
我哦了一声,第一次主动谈起那件事。
我说:“张明朗,是刘婷婷推我下楼的。”
张明朗顿了顿,忽然飞快地把车开到路边停住,双手捏紧了靠在方向盘上面,很快咬牙切齿地说:“我知道是谁。我不会让他们得意太久,我要让他们都为此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