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儿蓦地打了个寒噤,死死地攥住了拳。
~~~~~
不少一会儿,娇杏便就领了太医院的太医赵丰源来了,这赵丰源原是赵氏一族的远方亲戚,虽然只有二十几岁,但按辈分,赵兰儿还要交他一声叔父的,这些年赵氏一族渐渐雄起,自然也是要在太医院安插自己的人手的,尤其赵兰儿还一直求子心切,自然这赵丰源也就顺理进了太医院,不过外人却也并不知晓赵丰源和赵兰儿的这一层远亲关系。
说起这赵清源也算是个怀才不遇之人,他从前在云南也是个有名的郎中,在官府做郎中,虽然不得重用,但却也一家老小衣食无忧,说来而是他时运不佳,前些年那官衙老爷因为长日服用房中秘药,竟然昏死在了小妾的床上,等他赶到的时候,那官老爷就只剩下一口气,没等他打开药箱,便就去见了阎王,那官老爷一家在云南也称得上是一霸,如何能饶得了赵清源?所以赵清源便就带着一家妻小仓皇逃命,来到京师投奔赵志胜,正逢赵兰儿大婚之时,赵志胜原本是不待见这赵清源的,但是赵兰儿却让赵志胜留心寻一个信得过的郎中送入太医院,方便她有孕保胎之事,赵志胜因此也就收留下了赵清源一家,等到第二年太医院招收新员的时候,便就暗中助了赵清源入选,这赵清源也是有一身本事的,在太医院呆了不过两年,便就正式升为了正六品的太医,自然赵丰源一直负责兰亭殿的请脉事宜。
娇杏率先进了寝殿,将床帐给放了下,这才引了赵丰源进去,赵丰源一进了寝殿,自然赶紧地垂下头,并不敢多看,一边行礼道:“微臣拜见兰妃娘娘。”
“赵太医有礼了,”赵兰儿沉声道,语气难免带着些郁郁,“赵太医上午才来过一趟,现在本宫又请了赵太医过来,当真是麻烦赵太医了。”
“娘娘说的是哪里的话?微臣能为娘娘效犬马之力,乃是微臣这一世的福分,娘娘这样说可就是要折杀微臣的福分了,微臣断断承受不起。”赵丰源赶紧道。
“行了,赵太医平身吧,”赵兰儿淡声道,一边吩咐了娇杏,道,“娇杏,且去给赵太医看座上茶。”
“是,奴婢遵命。”娇杏忙躬身退了出去。
“多谢娘娘,听说娘娘刚才不小心扯到了伤口?”赵清源平身,蓦地却闻到了一股子的异香,便四下里看看,便就看到那寝殿花架上正摆着两盆紫色奇花,赵清源蓦地蹙了蹙眉,又仔细瞧了瞧,随即眉头皱的更深了,前些天他去花房中取一些拜托花匠培育的草药的时候,便就瞧见了这西陲长欢,便就随口问了一嘴子,听闻是孙丽华要的,当时便也就没有多想,不想此刻,竟然在赵兰儿的房中瞧见了。
“正是,娘娘刚才和彩霞姑姑说话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了伤口,疼得都流了汗了,劳烦赵太医必定要为娘娘好好看看,”这边进来奉茶的娇杏,忙地对赵清源说道,一边放了茶,对赵清源福了福身子,道,“赵太医请用茶。”
赵清源蓦地收回了神,但少不得又看了那两盆花一眼,顿了顿,这才才道:“那微臣先给娘娘请脉吧。”
“嗯,好,”赵兰儿淡淡应着,一边对娇杏道,“娇杏,你早上给本宫炖的金丝燕窝,味道委实不错,刚刚和了汤药,所以这会子觉得口中乏味的很,本宫想着用一些。”
“是,奴婢这就去小厨房给娘娘炖上,难得娘娘有胃口。”娇杏一听,忙欢喜地拿着托盘退下了,一时间,寝殿中就只剩下了赵清源和赵兰儿。
赵清源拎着药箱,走到了床帏前,跪下,虽是心里面含着疑问,但是却也稳稳地从药箱中取出了脉枕,一边恭恭敬敬道:“娘娘,请将手伸出来。”
赵兰儿一边伸出了手,一边缓声道:“赵大人,你觉得本宫房中的这两盆花可好?这可是太后今儿赏赐给本宫的呢,本宫委实觉得稀罕。”
赵清源浑身蓦地一颤,一时间连手指都轻抖了一下,顿了顿回了神才道:“启禀娘娘,这两盆花当真是稀奇,微臣也是初次见到,当真是……是开了眼界。”
“呵呵,赵大人当真是谦虚呐,只是谦虚过了头,难免就惹人厌了,”赵兰儿自是感觉到了赵清源手指的颤抖,且就连他的声音都和寻常不大一般,赵兰儿心中自然明白了一些,随即冷笑连连,那声音也愈发森冷了起来,“本宫瞧着赵大人竟是不稀罕这头上的乌纱帽了,要不然怎么会这样敷衍本宫呢?”
那赵清源自是慌了神,忙不迭叩头道:“微臣能有今时今日,全靠娘娘一手提拔指点,娘娘就是微臣的再生父母,微臣如何敢敷衍娘娘?娘娘明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