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父王现在需要下注了,纵观众位皇子,儿子觉得太子最有希望,虽然没有母系的靠山,在朝中也没有势力,但是皇上对他的宠爱就是最大的优势,而且依儿子这几年对他的观察,太子为人低调,是众皇子中最不张扬的一个,但是做事滴水不漏,从来没有办砸过皇上交代的任何事情,可谓继承了皇上的所有优点,不光如此,他比皇上更有计谋,若非如此又怎么不动声色的讨得皇上的支持?又怎么就轻而易举地成了咱们慕容王府的乘龙快婿?而且不单单是父王,陶连亭和赵志胜一文一武两位大臣,现在也都是天池炙手可热之人,更是上赶着巴结成卓远的,或许昨日成卓远还一无所有,但是今日因为有了这两位丈人撑腰,他已然一跃成为最有实力的皇子,且万岁爷已有让周大人霍大人退隐之意,现在朝中上下浮动,自是到了重新洗牌的时候,若是父王这个时候还观望不前,竟然陶连亭和赵志胜抢占了先机,那么只怕慕容王府日后的处境不妙啊,父王,成卓远才是个不容忽视的角色,他日定是天池的九五之尊。”
慕容肃一阵点头表示同意:“风儿,你说的这个为父赞同,只是苦于当年为父扶植大皇子之时,也曾设计陷害七皇子和皇后,虽然没有被识破,但皇后也对为父有所怀疑,如今为虽然把微雪嫁给了太子,为父却仍旧想不出如何向太子示好,才能得到太子的信任啊。”
慕容南风又是一阵嬉皮笑脸:“父王,如今你可明白儿子的一番苦心了吧?”
慕容肃先是一头雾水,然后猛地一拍手:“好计谋!得到别人信任的最好办法就是留下把柄!”
“昨晚儿子到太子府滋事,故意打伤太子就是为了给太子留下把柄在手,然后父王再去跟太子示好,到时候父亲既是太子的丈人,又有把柄在太子手中,竟是无路可退,太子自然对你信任有加,正如父王所言得到别人信任的最好办法就是给他留下把柄,到时候新皇登基,可是最有权势的却还是父王,有慕容府的势力在,又有微雪母仪天下,父王还不是挟天子令诸侯,到时候父王想要做什么还不都是心想事成?”
慕容肃一脸的兴奋:“风儿真是难为你了!亏你想得出来!哎呀,真不愧是我慕容肃的儿子啊!”
慕容南风浅浅地抿了口茶,再抬头已然是一脸笑意,竟把窗外的微曦晨光都比了下去:“父王,你真的很想念母妃吗?”
慕容肃一愣,又坐了下来:“好端端地怎么忽然就提起你母妃了?”
“刚才你说要罚儿子在母妃灵前抄《金刚经》,儿子一时间也就想起了母妃,”慕容南风给慕容肃倒了一杯水,平静地递到慕容肃的面前,又问道,“父王从来都不许人提及母妃,现在父王可否告诉儿子,母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慕容肃将杯子端起猛地喝了几口,脸上满是柔情,只是眼睛里面的稍纵即逝的慌乱没有逃过慕容南风的眼睛,慕容肃喝了大半杯之后将杯子放回去,半晌才缓声开口,声音中满是沧桑和思念:“你母妃是一个极好的女人,是为父此生遇到的最好的女人,当年为父还是一个穷困潦倒的读书人,是你外祖收留了为父,难得你母后并不嫌弃我的出身,你外祖也对我颇多提携,为父能有今天都是你外祖和你母妃的功劳,你外祖一家都是为父的恩人,哪知老天不开眼,一场天火要了你外公一家老小的人命,还累及你母妃一命,如今每每想来,为父心中便……”
慕容南风一脸凝重,心中却在冷笑,慕容肃你可知道当时死掉的不止有白家的人,还有你那刚出世的孩儿?而此刻和你面对面坐着的却是白家的骨肉?!
“难怪父王每年都要带领我们兄弟姊妹去祭拜外祖一家,为父果然是重情重义、知恩必报之人,”看着慕容肃一副黯然神伤的表情,慕容南风缓声出言相劝,蓦地又问,“父王平时可会想念母妃?”
“如何不想啊,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你母妃更好的女人了。”慕容肃眼睛不禁有些湿润,这话倒是真的,白程程死后慕容肃虽然纳过不少侧妃,但是却再也没有立过正妃,而且那些子侧妃的模样多多少少都有白程程的影子,前尘往事越发疏淡,她却一直是他心头至爱。
慕容南风自是满心讥诮,若是你真的那么想念的话,终有一日我就亲手送你去和她相见,看到时候你如何跟着一吐相思,顿了顿,慕容南风道:“父王,儿子想休息一下,刚刚醒来就觉得头有些昏,想来还是要休息一阵子的。”
“那好你先休息着,”慕容肃起身,又转身交代,“不过今日你需和为父一道进宫,万岁爷抱病已久,你也应当进宫问安。”
入宫?
今日不是太子妃入宫给皇上皇后奉茶问安的日子吗?
心中顿时满是酸楚,慕容南风点点头,道:“好的,父王走好。”
“对了南风,”慕容肃打开、房门正要走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转身过来,“明日午后,有几位大人过来拜会,你和为父一起接待,风儿,如今你也不小了,也是时候为父王分忧了。”
“是,儿子知道了。”
慕容南风目送慕容肃关门出去,一双眼睛越发的清冷。
昨晚在知道所有来龙去脉的那一刻,他一心只想着慕容微雪,只想着带慕容微雪走,再不管什么深仇大恨,只要一个地老天荒,但是就在刚才他醒过来的那一瞬,他却忽然想起了西山白氏一族的祠堂,他是白氏的子孙,他是白程程用自己亲生骨肉换回来的孩子,所以他的命一早就不属于自己。
从前,他一直觉得,这一生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守护着慕容微雪,但是从现在开始,他知道自己变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也变了。
他要复仇。
他要用慕容氏族的鲜血来祭奠白氏一族的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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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卓远回到初雪殿的时候,慕容微雪忙迎了出来,冷不丁瞧见成卓远前襟上面刺眼的血渍,只吓得一张脸苍白如纸,险些晕了过去,成卓远忙伸手扶住了慕容微雪,柔声道:“不是让你先睡着的吗?这么冷还下床做什么?”
慕容微雪死死握住成卓远的手,感受着那手心的高热,这才稍稍放下心,忙对青玉道:“青玉,赶紧去打盆热水进来!”
“是,奴婢这就去烧水。”青玉赶紧地出去烧水去了。
成卓远自是受了点伤的,但慕容微雪看起来却比成卓远更加虚弱,所以反倒是成卓远扶着慕容微雪进了寝殿,将慕容微雪扶着上了床,正要给慕容微雪盖被子,慕容微雪却蓦地紧紧抱住了成卓远,脸贴着成卓远的胸膛,嘤嘤地哭了。
成卓远忙轻拍着慕容微雪的后背,柔声宽慰道:“微雪,不碍事儿的,不过是皮肉伤,你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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