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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海叶被带来的时候,浑身都是发抖的。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贺建军了。
而且更加难以想象的是自己的“儿子”雷欢喜居然也和贺建军坐在一起。
贺建军把烟灰往手边的那只特大号的烟缸里弹了弹:“大叶子,你知道我的脾气,从来都不喜欢废话。雷欢喜现在在我这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说吧,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军哥,我说,我说。”雷海叶赶紧说道:“是多途旅游那里让我去找我儿子的……”
“等等,等等。”
贺建军打断了他的话:“多途旅游什么的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想去管。”
他说着站了起来:“大叶子啊,你现在越来越聪明了,知道避重就轻了,我记得以前认识你的时候你没这样啊。”
猛的抄起那只特大号的烟缸,朝着雷海叶一下砸去。
雷海叶一声惨叫,捂着脑袋,血水混合着烟灰顺着他的额头流了出来。
贺建军的力度控制的非常好。他放下了烟缸,冲洗坐了回去。
雷欢喜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
有些事,必须贺建军这样的人用自己的特使方式去解决。
贺建军重新点着了一根烟:“土猫、你、潘招娣、雷欢喜,四个人之间的事。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吧?”
雷海叶吓得连疼痛都忘记了。
这么隐秘的事情怎么到底还是暴露了?
“大叶子,我年纪大了,脾气也好多了。”贺建军缓缓说道:“机会,我只给你一次,看你能不能掌握了。”
“是,雷欢喜是我们抱来的……”
雷海叶终于把实话全部说了出来:“那个时候我们跟在土猫身后混,但我们没有胆量啊。有次,我们经过一个地方,看到一个人推着童车出门,忽然居然莫名其妙昏倒在了地上。我们本来想去救人的,可是看到那辆童车里有个孩子,就鬼迷心窍的把孩子给抱走了……”
昏倒的应该就是自己的父亲,雷欢喜有这样的感觉。
可是当时自己的父亲年纪不大啊,怎么会忽然就昏倒了?
他没有追问,而是听着雷海叶说了下去:
“我们想着弄到了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个男孩子,卖给土猫保准能卖个好价钱。可是一到土猫住的地方,我们就发现不对了。全部都是便衣啊,土猫肯定被警察瞄上了。我们吓的赶紧逃跑,想着也没有地方去,只能跑回了仙桃村……
到仙桃村的时候,我们已经身无分文了,本来路上我们就想把孩子扔了,一合计,干脆说这孩子是我们生的,没准还能从老头子那里骗点钱。后来果然这样,我父亲看到……看到这孩子高兴的和什么似的,而且,还真的给了我们一笔钱啊……”
游德旺说的全部得到了证实。
雷欢喜还是没有说什么,但贺建军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你从什么地方把孩子抱出来的?”
“我不知道了。”
一看贺建军的面色又阴沉下来,雷海叶赶紧赌咒发誓:“军哥,我真的不知道了啊。那以后我害怕警察顺藤摸瓜找到我,一直没敢去云东。再以后,潘招娣那个臭娘们嫌我没用,搞不来钱,而且下面……下面那东西又坏了,就和我离婚了。
离婚后我去了南方沿海城市,赚了一点钱,又寻思着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警察早就把我忘记了,就回到了云东,开了一家旅行社。云东这些年的变化太大了,早拆的面目全非,再加上我又不是当地人,真的不认识是从哪里把孩子抱来的了。”
这话贺建军倒信。
现在的云东别说是雷海叶了,就算是土生土长的云东当地老人,也都未必认得原来的路了。
城市改造让云东完全变了样子。
难道线索就这么失去了?
雷海叶大概知道自己这次是要倒大霉了,为了将功赎罪,竭力想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啊,我想起来了,虽然我不记得那个地方在哪里,但是我还记得,昏倒的那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
“香水?”雷欢喜和贺建军同时问道。
“不是,不像香水,比香水好闻多了。”雷海叶摇着头:“但我真的说不上来是什么。军哥,我该说的都说了。欢喜,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在你小时候也抱过你啊。看在这层情面上,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爷爷知道我其实不是你的儿子吗?”雷欢喜冷冷地问道。
“我不清楚。”雷海叶有些迷茫:“我无法生育的事情一直都是保密的,可是我有一种感觉,我父亲应该知道。因为他在把钱给我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我有孙子了,可是那些失去孩子的人怎么办啊’……但他为什么没有揭穿我就不清楚了。”
“小欢喜,我的宝贝孙子,你啊 ,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西游记里有一个很厉害的猴子叫齐天大圣,天造地设,无父无母,你啊就和孙大圣一样。”
爷爷的话在雷欢喜的脑海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