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渊顺着她的手臂想来抱她,却被她一下子挣脱了,“不想说就不用说了,我当你默认。”
默认了又怎样,心揪起来般疼痛。
“海蓝。”
林海蓝却充耳不闻,以倔强的姿态以背相对,肩膀微微颤抖。
这抑制不住的轻微颤抖让贺承渊眸中的厉色一瞬间消逝得干干净净,唯剩怜惜。
他走过去,把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里,温柔但又极其强硬地不让她把手缩回去,“你不想听我亲口说?”
林海蓝把脸冷冷地别开,“现在不想了。”
下一秒,脸又被他转了过来,贺承渊目光深邃地一瞬不瞬凝视她雾气迷蒙却始终强忍着的倔强双眼,“那我还是要说的。”
态度坚决,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可这样的温柔在此时就像一把钝刀子在割着她的心脏,都说温柔刀,刀刀割人心,原来是真的。
林海蓝紧紧咬住下唇,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可以接受丈夫有前妻以外的别的女人给他生的孩子,她知道她不能。
他的过去她参与不了,却无法接受他们的未来,会有另一个觊觎他的女人领着那样一个孩子时时刻刻地参与进来。
“好吧,你要说什么?”她昂起下巴,刻意制造出强势。
贺承渊看着像刺猬般炸起全身的刺的她,唇角却是小弧度地弯起,然后慢慢把她娇小的身躯抱在怀里。
怀里的身体绷得像块石头,林海蓝作势就要把他推开,“放开,别来这一套。”
“嘘——”
伴随着他哄孩子般的轻嘘,林海蓝麻痹的手指已全数被他的大手握在手里,随即,被他带着慢慢覆在她自己的肚子上,还绕着圈圈抚摸了零下。
在她不明所以地怔愣间,贺承渊的声音极沉道,“我只有过一个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我会把曾经的那份疼爱一起给他。”
他的声音如同千年的古钟震响,在她耳边缓缓沉淀。
好像一句解释,更像一句誓言。
林海蓝顿了一顿,但也仅仅是一顿,她抬起头,脸是僵硬的,“好吧,那你是不是可以给我解释一下,那个叫你爸爸的孩子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发现自己从未有过的尖酸刻薄,“难道是你去哪里捡了块石头养了几年,突然从里面蹦出一个娃,第一眼看到是你于是喊你爸爸?”
贺承渊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对上她瞪得滚圆的眼睛。
看起来气势汹汹的,眼珠子却在眼眶里不安地颤动,贺承渊凝视着这双眼睛,低头吻上。
她不得不闭上眼睛,嘴里气恼地叫,“贺承渊……”
“你不需要管那是谁的,总之不是我的,和我毫无关系,听见了?”
他说得很慢,像是要确保她把每个字都听清楚。
而她也确实听清楚了每一个字,从未偏失的只要他愿意解释她就信,她脸上的疏冷顷刻间瓦解了大半。
“既然不是你的,为什么要喊你爸爸?”她耿耿于怀那一句爸爸妈妈。
贺承渊皱眉,不太愿意提及过去的样子,但也淡淡地说了句,“那时候我和她在一起。”
无波无澜,无悲无喜。
何茉是孩子的妈妈,因为那时候他们在一起,所以孩子自然而然地喊他爸爸,是不是可以这样解释……
“何茉知道那孩子不是你的吗?”
林海蓝问完,捕捉到他眼里一闪即逝的冷意,不由地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贺承渊却低头淡看着她,话题转开,“那孩子早就离世了,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什么?
林海蓝的表情彻底崩裂,震惊地盯着他,“孩子……已经……没了?”
贺承渊睨着她被震到的模样,尤是叹笑,“你没听到她说吗?看来你不仅是话听一半,那一半你都挑挑拣拣的。”
林海蓝此刻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比较好,她当时的注意力全都在孩子二字身上,真的没有听清她提到孩子没有了的事。
她连连摇头,眼中有愧疚。
死者为尊,如果她听到孩子没了,她一定不会用那些尖酸刻薄的话去形容一个孩子的出生。
更不会,介意到第一次和贺承渊大吵大闹。
这样失控的她,连她自己都不曾想到。
她的身体骤然感觉到疲累地松懈下来,殊不知原来以为解决了的问题这么快重新跳出来带给她的冲击会这么大,而她之前还在想为什么何茉有这么大的筹码放手里不用,转眼,她就用上了。
是打算用尽一切手段来和她争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