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高瓦数灯泡很刺眼,她的眼睛重见光明的刹那就觉得狠狠一痛,条件反射地紧紧闭上眼睛,还是抵挡不住泪水从眼角簌簌滑落。
“我觉得你猜到了,对不对?”下巴再次被大力钳住,他甚至弯下腰,近距离地盯着林海蓝紧闭的眼睛,“知道我是谁了吧?”
林海蓝恶心地拼命想把头扭开,眼睛在短暂的适应后慢慢掀开了一条缝。
背着光的男人脸部隐藏在黑暗的阴影里,她看了很久,直到那张她反感的脸一寸一寸出现在视野里。
终于看清他的那刻,林海蓝的眼睛猛地瞪大,惊急地浑身剧烈摆动,椅子在地上发出砰砰的撞击声。
果然是他!
“唔……”激痛从头皮上传来,被生生揪住的头发让她的整个人都往后仰,小脸在刺目的白炽灯光下更显得苍白。
他又抽走了她嘴上的布条。
“成峰!你想做什么?”林海蓝不知道他绑架自己打算对贺承渊甚至贺家做什么,声音担忧又愤怒,怒吼的时候尖锐得走了调。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很怜香惜玉的。”成峰拍拍她粉嫩却苍白的脸颊,语气忽然阴狠下来,“不过贺承渊如果放弃你了,那我只能……”
他说着,手掌从她的胸前一路摸到大腿上。
如同被恶心的毒舌滑过身体,林海蓝还没来得及尖叫,胃部一阵翻腾,头一歪,她剧烈地干呕起来,同时,腹部隐隐作痛。
“妈的,给脸不要脸。”一记耳光把林海蓝连人带椅子都扇倒在地上。
成峰啐了口,转身就走。
林海蓝小腹一阵阵抽搐着,她连着椅子侧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忍住呕吐的冲动,费力掀起眼皮吐出声音,“你想对他做什么……”
成峰奸邪地扯起嘴角,又一副好脾气的模样蹲下来,拍拍林海蓝的脸蛋,“不是对他,宝贝,――是对你、们,我们来玩个游戏。”
不知是身体开始出现脱水症状抑或是他那一巴掌太用力,林海蓝紧贴地面的半边身体渐渐失去知觉,而脑中亦是昏昏沉沉的,她努力支撑的,最终还是没有撑过那阵晕眩感,眼皮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昏迷前,她听见的仍是成峰变了声的沙哑嗓音说的那句“我想和你们玩个游戏。”
贺承渊,别大意,别上当――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冰凉的冷感仿佛从地面源源不断地涌出,钻进她的皮肤,流到四肢百骸,纤细的身体接连打了好几个哆嗦。
林海蓝再度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头顶的灯泡灭了,周围也没有人继续说话。
她弓着身体在地面上蠕动了一下,硬邦邦的椅子让她几乎动弹不了,咬牙用力旋转着绑着手的麻绳,粗粝的麻绳在皮肤上来回摩擦的感觉疼得像辣椒水涂在伤口,但她硬是忍了。
成峰在她面前坦然暴露了真面目,不管他是想敲诈还是别的,事成之后他恐怕都不会留下她的命。
林海蓝把痛咽进肚子里,一声不吭地专心和麻绳作斗争。
不知道坚持了多久,就在血腥味从她的手腕上蔓延开来,直冲鼻子时,她的手腕忽然感到一松――
也许是他们料定她一个女人逃不出去,绑缚着她的结打得没什么花样,虽然弄得全身伤痕累累,林海蓝费了番功夫,还是抖开了身上的束缚。
无暇顾及身上的疼痛,她撑着椅子艰难地站起来,长时间的捆绑让她的四肢麻木不堪,每一步都像先走在棉花上,再走在刀尖上。
适应了黑暗的她在门上趴伏了很久,直到确认外面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她才小心翼翼地把门拉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