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朋友喝醉了挺粘你。”胖司机笑起来。
“我有男朋友,他……”她看着窗外被风吹得倾斜的大树,“他是我哥。”
“哎哟,我看错了,你们兄妹看起来像小两口。”胖司机话音刚落,忽然一声大叫,“不好!”
林海蓝根本没来得及看清,只觉得出租车的后半部分猛地往旁边一甩出去,她的身体被甩得左右摇摆,就听见巨大的“噗”声,紧接着,出租车彻底钉死不动了。
树枝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大雨砸在地面啪啪的力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海蓝终于从晕沉中慢慢掀开眼睑,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惊骇了。
车前堆压着一堆树叶已经看不清是什么情况,但一根粗壮的枝干却从出租车的前挡风玻璃径直穿透,穿过副驾驶座一直冲到她的脸前。
不到几公分就能扎进她的眼睛里。
然而,却有一只手挡住了它,与其说挡住,不如说他的手掌被枝干最尖锐的一端穿透,阻止了它继续往前冲过来。
不清楚究竟等了多久才等到救护车,只知道那只手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挡在她的眼前,浓稠的血滴答滴答地落下,在她的裙摆上汇成了一个大大的血洼。
而高锦恒,从头至尾一个字都没说,看起来就像根本没有清醒,只是把头久久地靠在她的头上。
梁业棠的白袍衣角在快速走动中不停翻飞,“上次出院是不是没用柚子叶泡了洗澡,怎么不是被埋就是车祸,太倒霉了。”
贺承渊已经推开病房门。
“嫂子,承渊来看你了。”梁业棠跟着进去。
正弯着腰站在病床前的男人听到他的声音,倏然起身,错愕地回头看着他们。
“你怎么在这里?”贺承渊的神情反而放松下来,走进去来到林海蓝的床边,垂眸看了她一眼,拇指指腹很自然地在她唇上抹了抹,才抬眼看向宴其。
“他们拨了她手机上的最近通话找到我的。”宴其的脸色很不好看,语气也有点冲,“你和海蓝很熟?”
贺承渊却是笑笑,一切已经不需要用言语来表达。
宴其的拳头一下子就握了起来,“她才刚离婚几天?你们什么时候变这么熟的?”
梁业棠因为贺承渊的关系,和宴其也算普通朋友,见状,上前拍了拍宴其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海蓝还在昏睡着呢,有什么事不能改天说?”
宴其朝病床的方向看了眼,忍了忍,梁业棠见他脸色已趋于缓和松了口气。
下一秒,却见身旁和他差不多高的男人蓦地上前,眼看一拳就在砸到贺承渊的脸上,床上躺着的林海蓝却突然嘤咛了一声,不舒服地动了下。
宴其的拳头终究没有砸下去。
说起来,能这样揪着贺承渊衬衫领子的除了他父亲估计轻易找不到其他的,但面对宴其的这番举动,他也不以为忤,只抬起黑眸对上宴其含怒的双眼。
“你根本不适合她!”
他压低了声音,但仍听得出他的不满和怒意。
贺承渊拿开身高相仿的男人的手,宴其的眉头皱得愈发紧,嗓子沙哑着略微走了调,“你根本就……”
贺承渊的眸子骤然一缩。
宴其话语一滞,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甩了下手,侧过身,“总之,虽然我们是朋友,我也不会把她安心交给你。”
这是他临走时说的一句话。
今晚他要守夜,必然是要回去的。
等他走后,梁业棠看了眼贺承渊,挑眉道,“你知不知道他喜欢……”他又看看林海蓝。
贺承渊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