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边忙着换湿裤子的上尉一边扎腰带一边说:“老五读过皇军的士官学校,事情准,兴许真的会打起来,咱们是得做好准备。不过老五你也别太拼命,干啥悠着点,战场上从来都是刀枪无眼,死的都是胆大的,伤的都是玩命的。咱们不求荣华富贵,乱世里平平安安就是福,跟着东北军、义勇军、山林队、讨伐队、警备队转到现在我算透了,活着比他娘什么都强!”
“八嘎,王桑,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随着话音门帘一挑,一个皇协军上校军衔、浑身湿透、留着仁丹胡子、满脸横肉的矮胖子手里拎着东洋军刀、迈动着罗圈腿、拖着沾满泥浆的军靴走进帐篷,怒气冲冲地着老四。
众人一惊,来人是珲春边境守备队顾问松本康夫,一直呆在山下指挥部里没跟部队上山,怎么偏偏这时候上来了。这顾问官可是拥有生杀夺命大权的屋里在座的谁都惹不起,大队长连忙迎上去立正敬礼,惊慌失措下老四顾不得系裤子,随着老大、老五等人立正敬礼,借老大的肥大军裤堆在脚面上,露出一条女人穿的花裤衩。气的松本拽出半截军刀。
老大连忙上前躬身说:“松本太君请息怒,王连长喝多了,说的是醉话。他在桦甸、和龙、敦化跟红胡子多次交战,数次负伤,为皇军立过大功,请太君赎罪。”
“醉话?醉话才是心里最想说的话。我你们都有这样的想法,作战不肯出力,管理松散,你们堂堂大队部被你们搞成了什么样子,酒馆?垃圾堆?大敌当前、危机四伏,你们却在这里醉死梦生、不思进取、毫无斗志,实在是有负皇军的信任,帝国的栽培。”
老五平时比较得松本赏识,跟老四关系不错,忙立正鞠躬“顾问先生教训的是,这不阴雨连绵,工事、道路损坏、通讯中断、弹药受潮、粮食断绝,大家心里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才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呢。现在好了,顾问先生来了,我们就找到主心骨了,请松本太君指示。”
果然成功转移了松本的注意力“指挥部两天了无法与你们取得联系,很着急,昨天派了一个通讯班上来音信全无,关东军又有了新的作战部署,必须立即通知你们,没办法我只好亲自来了,没想到你们如此松懈。”
几个人连忙躬身“嗨依!”表示歉意。
厌恶地扫了一眼几个毕恭毕敬的部下,想到还要用这些人为帝国出力,松本缓和了态度指了指堆着许多地图文件弹药箱垒成的临时桌子“过来吧。”
老五连忙紧跑几步,把吊着的马灯拨亮,拉过仅有的一把椅子请松本坐下。又递过一条毛巾请他擦脸。松本接过毛巾满手滑腻、闻到一股馊味,随手扔到桌上。
见几人聚拢过来,咳嗽一声说:“诸君,六月底对面的苏俄人利用我军主力南下发动武汉战役的时机,派出部队占领了存在争议的张鼓峰地区,大本营为了避免陷入两面作战的不利局面,抱着最大的诚意,用最大的耐心希望和平解决边界争端,克制着没有发动反攻。
然而七月中旬以来,他们以为我们软弱可欺,接连占领了我们管辖的沙草峰、将军峰等江东岸的所有高地,这种**裸的侵略是对帝国的侮辱、对皇军的蔑视,俄军占据张鼓峰等于拥有了可以控制朝鲜和满洲的战略要地,将对满洲和朝鲜构成重大威胁。大本营决定采取强硬措施,武力驱逐侵入我国领土的苏俄军队。彻底打消苏俄对我大日本帝国的轻视傲慢之心,破除他牵制我军支援支那政府的图谋。
鉴于满洲兵力有限,防守任务沉重,决定攻击主力为小矶国昭大将的朝鲜方面军下属的尾高龟藏中将的第十九师团,关东军则在其他满俄边境地区做好应对战争扩大的准备。我们边境守备队将担负侧面牵制进攻的准备。诸位请。”说着指向一万分之一的边境地图。
“张鼓峰位于朝鲜、苏俄和满洲三国交界处,左侧与俄罗斯的包德哥尔邦亚镇陆路相接,右侧与朝鲜的豆满港隔江相望,从朝鲜罗津至吉林珲春的铁路也从山下经过,战略地位很重要。但由于地形的限制西有图门江、东是长湖,狭长的陆地上只有几处高地,缺乏纵深并不适合大兵团作战。
尾藏中将和北野宪造少将决定调动75联队从南面渡过图门江北上进入防川村,自南向北正面横扫这一区域的苏俄占领军,我们守备队、2、大队近千人将从这里自西向东渡过图门江,占领洋馆坪,自北向南封锁沙草峰至长湖北口之间的出口,消灭逃窜之敌、阻击苏俄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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