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战士们都休息好了吗?”
“下午都起来了,精神饱满,士气高涨。尤其是晋绥军新战士为我军机动灵活的战术所折服,纷纷表示要跟着八路军消灭更多的敌人。各部正在组织总结讲评。”
“各部立即检查武器、补充弹药,教一旅埋伏在代县、阳明堡之间的古城村、教二旅攻击阳明堡飞机场,我们再杀他个回马枪。补充团前出大营村阻击崞县来援之敌。师直部队护物资,侦察连前出雁门关北口警戒。”
“敌人刚刚遭受打击,防备一定很严密,我们回头去进攻坚固阵地,很有可能遭受损失呀?”参谋长孙飞很惊讶地问。
“你这样想,敌人也是这样想的,他们以为我们逃走了,又把飞机派来了,明摆着是在给土肥原打气助威。我们偏要杀杀他的威风,再次打击他的航空兵基地,他还敢不敢再派飞机来。这次不要缴获,全部火力摧毁,围点打援,来多少杀多少。
敌人大规模援军很快就要来了,这将是我们在忻定平原歼敌的最后的机会,不敲掉阳明堡机场,不重创联队,他们随时可以尾随我军攻击大同,对全局不利。立即给李成春去电,命令游击队在古城村接应我军。”
晚上点,忙碌了一天的联队联队长冈本保之大佐终于把分散在各地的部队调整到位,自己的三个步兵大队、联队直属炮兵大队、辎重中队、通讯中队按时归队,驻守崞县的47联队第二步兵大队也已赶回阳明堡镇。机场修复后,运输机送来了大批作战物资、导航设备、航空汽油、航空炸弹。第五轰炸机大队已经驻进机场,据空中侦察,附近没有发现晋绥军部队,估计担心皇军报复逃进山里去了。
谷寿夫师团长来电他率领6旅团及师团所属部队已经从保定出发,天后抵达代县,命令他坚守代县,保护好机场安全,等待援军。察哈尔派遣军司令笠原幸雄少将来电,他已率直属部队出发将在雁门关北口汇合第混成旅团步兵联队、独立山炮兵2联队前来增援,明晚可以抵达代县。
有了这些强援自己就不孤单、恐惧了,想起旅团长等人被割断喉管、死不瞑目的眼神,想起小茹解村公路上肢体不全、暴尸荒野的帝国士兵他就浑身发颤,支那人太凶残了,不都说他们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吗?怎么会这样冷酷暴虐?但愿一夜平安,明天就安全了。他祈祷着、诅咒着,刚迷糊着,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冈本一个激灵坐起来,又发生什么可怕的袭击了吗?可恶的支那人就不睡觉吗?他恨恨地下了床,抓起话筒,听到的是清晰地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声以及急促的“喂?”“喂?”声。怕什么来什么,无奈地问:“哪位?发生了什么事情?”
“报告联队长阁下,我是松本,今晚点阳明堡机场受到晋绥军攻击,我大队立即救援,刚出镇子就在南关村被围,敌人火力凶猛,人数众多,我军奋勇冲击,无法打破包围,现在死伤惨重,请求支援。”
“阳明堡机场怎么样了?”
“双方还在激战,枪声爆炸声很密集,不过没有发生大火,机场应该还在我军手里。”
“你们立即建立防守阵地,再坚持一小时,我立即调兵增援。”
他放下电话,大声喊来值班参谋,命令第一、第二大队、炮兵部队立即整队出发救援飞机场,辎重、通讯中队留守县城。他随后穿戴整齐,挂上军刀,走出房门,卫兵已经牵着东洋马在院中等候。冈本回头了一眼古老的庭院,叹了口气,自己才在这住了十几个小时就又要回到战场上去了,谁知还有没有回来的可能。卫兵不知道大佐的心事,牵着马走出了大院。
张寿春又重复了一遍昨天的行动,跟着部队急行军来到古城村在游击队的引领下来到七里铺村外东边的田野里,面对公路修筑掩体。班长等人依旧沿公路埋设地雷,身后炮兵们紧张地修建发射阵地、测定距离坐标。他们新战士则趴在掩体里练习夜间瞄准、击发。
西南方向传来爆炸声时,他们已经完成了伏击准备,回到掩体里养精蓄锐。等更近距离的爆炸声枪声响成一片时,张寿春已经不用老兵提醒,开始检查武器、装填子弹、掏出手榴弹。然后抱着枪缩在掩体里。
一阵整齐的跑步声由远及近、向西而去,他能从经过的队伍之间的空隙中估计出敌人至少有两个大队,中间还有不少马拉炮车。
他听到阵地后方的通通声,赶紧双手捂住耳朵,昨天的爆炸,害得自己到现在都听不清楚声音,班长说得等三天才能完全恢复,自己可不想再来三天。
剧烈的震动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掩体上的小土块也被吓着,从高处滚落到掩体里来,敲打着自己的钢盔和肩膀,尘土的味道、硝烟的味道、血腥的味道一阵阵随风传来,公路上一片人喊马嘶。大爆炸结束了、迫击炮弹、榴弹、地雷的声音传来了。他取下枪口上的高粱杆,推弹上膛,直起身来趴伏在掩体上,到慌乱的鬼子在地雷阵里没头苍蝇似的乱窜,他移动枪口追逐着不停晃动的低矮身影,等待着射击的命令。
终于,鬼子靠近过来,班长枪响的同时发出了“打”的怒吼,早已锁定目标的张寿春平稳地扣动了扳机,借着微小的后座力顺势滑下掩体,拉动枪栓,退壳,上膛。他略一停顿,迅速出枪,瞄准一个弯腰前冲的敌人,再次击发,着那个凶悍的身影双手张开,一头栽到。心里说着:小三子,兄弟给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