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艳的眼泪扑朔扑朔地往下掉。
她伸手探了探夏继姿的鼻息,已经没有呼吸了,碰了碰她的脸,跟以前不一样,已经冷得没有温度了……
“夏继姿你骗人!你这个大骗子!”
顾艳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天空下起了暴雨,彷佛为了响应这个场景,整整下了一晚都没消停。
第二天,黑色的户外葬礼,皇甫肃,楼水萱,顾艳和哈雅四人撑着黑色的雨伞,穿着黑色的葬服,一脸沉重地看着眼前的墓碑,将继姐葬身在异国他乡是因为,这是她生前的遗愿。
楼水萱失魂落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眼泪忍不住地滑落。
坚强的顾艳已经学会忍住自己的眼泪了。
“不要哭,让她走得安心点。”
她伸手替水萱擦掉眼泪。
“这里没有别人,我们轮流祭拜吧。”
她最先走在前面,俯腰三次,又换了哈雅,哈雅鞠了三个躬,默默地为水萱让出一个位置。
楼水萱泪眼婆娑地看着这个墓碑,现在生死两茫茫,她楼水萱从此要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了吗?
悲痛地鞠躬三次,皇甫肃也跟着行礼,上了香,烧了纸钱,剩下的只有默哀。
顾艳最先打破沉默,她转头对皇甫肃说,“既然继姿已经同意你们俩的婚事,我无话可说,你最好照顾好水萱,百日过后,婚礼尽快举行,不要出尔反尔。”
“我对水萱一片真心,能娶到她,是我的荣幸。”
皇甫肃巴不得现在就娶她过门,怎么可能出尔反尔呢?
“水萱,这个拿着。”
顾艳将一张卡递到水萱面前。
“这是你继姐生前所有的积蓄,在她住院的期间,她拜托我将她在法国的房子卖了,如今,里面是她全部的存款,说是给你当嫁妆……”
楼水萱颤抖着手接过,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我们走吧。”
顾艳回头对哈雅说道。
“小姐,我扶你。”
哈雅急忙上前,她看了水萱一眼,转而跟顾艳说。
“你昨天赤脚跑回来,脚底都是伤口,别走太快……”
楼水萱无助地蹲在坟墓前大哭,皇甫肃不想劝她,毕竟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默默地替她撑伞,陪她呆到晚上才离开。
飞机上,皇甫肃将她搂在怀里,小声安慰。
“水萱,别担心,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在世上的依靠,我会替你撑起一片天的,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楼水萱无助地将脑袋靠在他的怀里,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只剩下皇甫肃这个男人了,她抬起哭得红肿的双眼,可怜兮兮地看他。
“你说过,会好好爱我,是真的吗?”
“傻瓜,我对你说的都是真话,你怎么就不信呢?”
皇甫肃轻拍她的背。
“是不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了?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会让你更加清楚地感受到我的爱。”
楼水萱好看的秀眉拧到一起,忍住的情绪都快变成眼泪溢出来了。
皇甫肃见她快哭了,双手捧上她的脸,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开给她看。
“我的心只有你,真的。”
楼水萱没有说话,眼角淌过一行泪。
皇甫肃有些心疼,着急了。
“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好想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难道没感受到我的爱吗?”
皇甫肃抓起她的小手,让她的掌心按在他的心脏上,他认真地看着她。
“感受到了吗?”
楼水萱的掌心传来雄健有力的心跳,她抬起婆娑的泪眼。
“我该怎么办,继姐也走了,身边我爱的人都不在了,我还能相信你吗……”
“当然能!”
皇甫肃知道过去带给她太多伤害了,他当时怎么就脑子进水将她当成报复凌逸的工具呢,他真是咎由自取,这下好了,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了。
“万一呢,万一你又跟以前一样,我又相信你了,可是最后你却——”
楼水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保证,真的不会了。”
皇甫肃的心痛苦极了。
“过去都是我不好,你信我一次行不行!”
楼水萱忽然冷笑一声。
“我也想信你,可是每次我想信你的时候,过往的种种就会浮现在脑海里,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皇甫肃看着她,心凉了一半,在她眼里,他就是这么卑鄙无耻的存在吗?她这是误会他了!都是他以前不好。
夏继姿的死带给楼水萱巨大的打击,她哭得撕心裂肺,痛苦的咆哮里是没来由的脆弱孤单。
“我还能相信你吗?你跟我说好不好?我只要一想起过去的事,我就好难受好难受,我该怎么面对,肃,你教我,你说我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继姐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我还在外面谈情说爱,一点都没考虑她的感受……”她哭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