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御膳房送来的是什么酒?”青远一转话题问到了酒,平日里他饮酒从未醉得这般快,昨天却是不同,不过喝了十来杯便把他给醉得不省人事了。
耳朵尖儿不知皇上问酒是什么意思,老老实实地回答着:“回禀皇上,昨个儿的酒是三十年的桂花酿!”
三十年的桂花酿,难怪,年份挺长,酒劲也不会太小,会醉的那么快也不足为奇,于是这般想着,青远就把这个话题抛诸脑后了,根本没有想起他酒劲上头时意欲轻薄柳如墨的事情。
他不记得,可柳如墨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昨夜回到明韶阁后,她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先取了干净的衣物钻进热泉里泡了小半个时辰才罢休,出来后还让晴丫把她穿过的那身衣物给处理掉,她不想再穿那件衣裳了,搞得晴丫还不明所以地拎着衣裳左右齐齐检查了一遍,衣物是衣裳有什么问题呢,殊不知是她们家小姐心里头出了问题,对青远摸过扯过的衣裳心里起了膈应,所以才打算直接把它销毁。
不知是不是因为青远醉酒之时的无礼行为影响的,这一晚柳如墨又一次看到了好久没有进入的那个梦境,这使得她在睡梦中都有些不安地拧着被面儿。
梦境渐渐清晰,她似乎是在一个宫殿外面,走近之后,那原本紧闭的殿门竟然自动地朝她打开了,柳如墨顺势进了去,听着身后殿门又缓缓关上,她继续在这宫殿中走着,越走越觉得里面的场景很是熟悉,似乎是离墨的寝殿!
是了,她对这个地方有些印象,遂以便顺着自己之前的印象寻着内殿的方向而去,推开内殿的门,她看到了不远处的云床,绯红色的纱幔被风轻轻吹着,床上似乎是有人的,她缓步靠近,空气中漂浮着的花瓣似的绯红色亮点儿慢慢变大,变得清晰,萦绕在她的周身不愿散去,和她本身的灵很是相似。
“离墨?离墨?”她轻轻地唤着离墨的名字,可云床之上,纱幔之后的人没有任何的回应,柳如墨心里不禁起了疑惑,难道不是离墨,是她之前见到的花凛?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这一次不同于往常,这一次她在梦里是可以触碰到东西的,虽然不是实体地存在于梦境之中,但至少不是一个局外人一样的虚像。
将手抚上纱幔,她缓缓用力将纱幔拉开,云床的全貌渐渐露了出来,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痕斑驳的后背,随着纱幔的全数拉开,她看清楚了,那侧脸贴着床褥的人不是许久没有见到的离墨吗?
他怎么会受伤?
看上去这般严重!
柳如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看到离墨背后的那么多伤痕时,心会那般慌乱,以致于不曾发现自己已经不受控制地先一步靠过去了,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药,然后给离墨的后背轻轻涂着药了。
对于自己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举动,柳如墨也觉得奇怪,但眼下她尚且没有想到考虑这个问题,她此刻满脑子都在想是谁能把离墨伤成这样?
由于离墨之前消去了她见到他伤痕的记忆,以致于柳如墨此时此刻并没有想起来她是见到这样情形的,所以她再一次陷入了吃惊之中,一方面是惊讶于有人能够把离墨伤成这样,另一方面则是在于她为何会不由自主地给他上药?
离墨后背上的伤痕一道道遍布整个背脊,虽然不再流血,但看上去却很是狰狞可怖,这样的伤处不禁让她想起之前见到过的青离的后背,他背后的伤痕都已是陈年旧痕了,但是遍布交错的样子和眼前红肿骇人的似乎是同一个人,不过是一个是刚刚受伤,另一个则是已然伤愈。
“是你来了?”离墨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柳如墨上药的手一顿,愣在了原地,她该说什么?离墨该不会是伤太重,出现幻觉,以为她是花凛吧?
果不其然,离墨的下一句话当即验证了柳如墨的猜想。
“花凛,我知道你会来的!”
心头被一股不知名的感触瞬间侵占,柳如墨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心绪,总之在这一刻,听到离墨唤着花凛的名字,说着这样的话,她莫名地觉得心酸,就连眼眶也开始泛着酸意,就好像她能够感知到原本属于花凛的心情一样。
而在下一秒,她的手被握住,她顺势向离墨望去,瞬间落入了他睁开的幽深目光中......
猛地睁开眼睛,柳如墨看着眼前熟悉的床帐,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刚刚的梦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她怎么会突然醒了呢?
她有预感,如果她能够再看一会儿,一定会发现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可惜的是,这一次无论她如何尝试,都无法自然睡去,看来是老天爷注定不想让她及时回归到梦境里去,不想让她看到接下来的画面,“也罢,如果真与我有关,那就还会有下一次的!”
柳如墨呢喃自语着,起身下床,与其纠结于一个尚不明朗的虚幻梦境,不如把眼前能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妥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