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雪心中惶惶,极力地思索着挽回局面的办法和语句,可还未等她组织好语言,房门便被猛然推开,外面站着的是双眼通红的戚氏,还未来得及放下的双手半举在空中,颤抖着手,唇瓣翕动着想说什么,却只能摇着头,不可置信地望着房中一站一趴的两人。
“夫人,你来做什么?”柳霖怕吓到戚氏,立时收敛了怒意,缓和了脸色走向戚氏。
戚氏张手抓住柳霖向她递来的大手,抬起头望着他,颤声问道:“老爷,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说话间,两行清泪轱辘轱辘地沿着脸颊滚落,滴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
柳霖准备去扶她的动作一顿,随即扶住她的肩膀,将她带进房中,一脚将门给抵住,这才合了合眼,叹声道:“是真的,为夫本不欲将这些事告诉你,免得你为此伤心,但今日既然你听到了,那为夫也就不瞒着你了!”
柳霖每说几个字,就能感到戚氏的肩背颤抖一下,若不是戚氏正巧赶上他训斥柳如雪,他是万不会告诉她这些事的,可眼下他改变主意了,他瞒着戚氏,为的是不让她伤心,可若是戚氏不知情,日后还帮着柳如雪做些什么事出来,那就更后患无穷了。
“夫人,你可知你这成日里挂在嘴边的好雪儿都背着你我二人做了些什么好事?”柳霖扶着戚氏坐下,转头对柳如雪斥道:“跪好!”
继而说道:“这好女儿收买了云儿的奶娘,让她成日教唆云儿不学无术,闯祸玩乐,还让奶娘偷了我给云儿的玄术书册给她,这只是一件,晟华那事之所以会闹得满城皆知,也是你这好女儿一早买通了人在京城里散步消息的,为的便是让我迫于言论压力把她嫁给晟华,这是其二,还有今日的事,如墨入宫前,我抽去了她的情丝置于一个容器里,藏在书房之中,她不仅屡次在书房外偷听我与如墨的谈话,竟然还胆大包天地不止一次进入书房偷取如墨的情丝,那是如墨身上的东西,若是落在旁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我倒是想知道,她千方百计地偷如墨的情丝做什么!”
“不---雪儿---你---你怎么能这么做!他们是你的姐姐和弟弟啊!”戚氏悲痛万分,颤着手指着柳如雪声泪俱下。
当年如墨一生下来就被柳霖送去了清月湾,她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这些年一直把给如墨的那一份母爱都倾注在了如雪的身上,后来有了柳云,真要论起来,也是比不过她对如雪的宠爱,谁曾想在自己面前娇俏惹人怜爱的女儿背地里竟然会做了这么多害人的事,戚氏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觉得胸腔里有什么在搅动着,生生疼得她眼前发黑。
“夫人!”柳霖见状,忙安抚着她的情绪,他清楚戚氏在柳如雪身上用了多少心,连同如墨的那一份都给了如雪,这样的事情她怎么接受得了。
戚氏好半天才缓过来劲儿,撑着发痛的额头闭着眼细细地喘,却是一眼都不去看柳如雪了。
柳如雪也不敢妄动,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一双眼眸红得吓人。
这样子着实让人看着于心不忍,但那是对于不知情的人而言,眼下柳霖一肚子怒气未发,又眼看着戚氏倍受打击痛苦流泪的模样儿,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地攥成了拳头。
“老爷,你打算如何处置雪---如雪呢?”戚氏维持着撑额的姿势,闭着眼哽咽着问,说道柳如雪时,本还想称呼她“雪儿”,却硬生生地收住,换作了“如雪”,这算是表明了她的态度,这一次不打算为她求情,偏袒她的态度。
柳霖长叹一声,在戚氏身旁坐下,一双眼睛目光如炬地盯着跪在面前的柳如雪,“说,你把如墨的情丝藏到哪里去了?”
他刚刚在柳如雪这房中感应了一遍,丝毫感觉不到情丝和灵的共鸣,显然柳如墨的情丝并没有被藏在这间房中。
柳如雪根本不清楚它藏在何处,要知道她才刚刚得手,就脖子后面一疼,没了知觉,再醒来东西就不见了,她根本没有看清楚是谁打晕了她,更别提东西被拿去了哪儿,而且要不是她跑得快,若是被柳霖直接发现她晕倒在书房外面,还指不定火气更旺呢!
她摇头不语,表示自己不知道,柳霖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信了,“你不知道?东西是你潜进书房偷出来的,你把它藏在了何处,或是交给了什么人,你敢说你不知道!”
柳如雪的眼泪肆意流着,大声为自己辩驳:“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偷了柳如墨的情丝不假,但我才出了书房,就被人敲晕了,醒来东西已经不见了,我怎么会知道它现在在什么人的手里!”
“如雪,拿出来吧,她是你的亲姐姐啊,别再撒谎了!”戚氏痛心地劝道。
“娘......”
柳如雪满目都是愕然,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柳霖和戚氏就这般肯定她在撒谎,分明她说的都是真的,她的确被人打晕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