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墨低低的嗯了一声,转了话题问她:“沈青在隔壁房间,你去看过他了吗?”
桃溪点点头道:“他刚送回来我就去看过了,你回来之前我才将将回到房里!”
柳如墨站起身道:“你的药按时服用,他的外伤敷药本官会让晴丫送过来,这几日本官就会着手安排你们离开的事项,你和沈青就在阁中安心养伤!”
见桃溪应了,柳如墨就大步出了房间,晴丫仍是候在外面,等她出来,继续跟她咬着耳朵小声说着:“小姐,你快去楼上你的房间看看,小少爷一听那个男人说你受了伤,就死命地要往出跑,我没办法就把他带去了你的房间,让他在那里等你!”
顺带着出卖了月白来转移小少爷的注意力......晴丫腹诽道。
推开房门,垂头丧气地趴在桌上的柳云眼前一亮,倏地跳下圆凳就朝着柳如墨飞奔过来,一头撞进了柳如墨的怀里,带着哭腔地望着她:“如墨姐姐,你伤到哪儿了?疼不疼?让我看看!”
他一连串的问题透露着对她的关心,小小的脸蛋上挂着两串金豆豆,眼眶还红通通的,让柳如墨不禁莞尔,用左手牵着他的小手将他带到桌边坐下,随后撩起自己的衣袖给他看:“只是轻微的划伤,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哭什么?”
柳云两只小手轻手轻脚地扒着她缠了一圈绷带的右臂,仔细瞧了半晌,见隔着薄薄的一层绷带伤处却没有渗出血迹来,心也放了下来:“那个皇后娘娘太坏了,竟然伤了如墨姐姐,等我学好了玄术,就去给如墨姐姐报仇!”
柳云扬着小拳头,一副恨恨的表情。
柳如墨抬手刮了一下他透着红的鼻头,嗔道:“胡说八道!你学好了玄术是要接如墨姐姐的班的,怎么满脑子都是与人寻仇的想法?”
柳云被她的举动逗得脸颊一红,扒着她的左臂撒娇地蹭了蹭:“云儿是气愤不过嘛!如墨姐姐是国师,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让宫里那些女人欺负了去!”
“云弟,没有人敢欺负我,同样的,有我在,也没有人敢再对你不好!”抱了抱柳云,柳如墨松开他四下寻了一遍,“月白呢?”
她环顾四周看了一遍,都没有看到月白那小小的毛团儿,于是问着柳云,柳云伸出小手指了指她房中支起的窗扄道:“晴丫把我骗到这里后,月白就从窗户跳出去了!”
他当时还急匆匆地追过去想要拉住它,生怕楼这么高,它跌下去会摔出个好歹来,奈何他才爬上窗台,就被晴丫拦腰给拽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让他再靠近窗扄了。
柳如墨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月白估计是去找离墨了吧,她如是想,摸了摸柳云的小脑袋,她蹲下来慢条斯理地哄着:“云弟先随晴丫到自己的房间去玩好不好,让姐姐睡上一会儿!”
柳云在她说完后,探着小手轻轻抚着她眼底,小眉毛一耸一耸的,“好,如墨姐姐好好休息,你看你眼底都黑了!”
柳如墨再次抱了抱他,让晴丫将他带出房间去,自己则关好了门,反身来到屏风后,将染了血的锦袍脱了去,今天一身男装打扮让她还真有几分不舒适,这会儿脱得仅剩下贴身的锦衣才作罢,随后坐到梳妆台前,抬手从发冠上抽出玉簪,卸下玉冠,一头青丝如瀑垂下,落于腰间,慢慢舒展开来。
揉了揉发痛的鬓角,柳如墨走到床边,褪去鞋袜躺了下去,裹着锦被阖上眼睛,转眼间就睡了过去,她连着好些日子都没能好好睡上一觉了,这两天因为苏家的事睡得更少,除却离墨在她身边时,带着她在国师府睡的那一会儿,给她缓解了一些疲劳,不然她这身板还真有些吃不消。
窗扄支着,柳如墨没有放下就睡了过去,待她熟睡之后,一道白色的影子从窗扄外爬了进来,小小的毛团儿站在窗台上,勾着小爪子冲着外面扬了扬,随后跳下窗台,窝在了一旁的软榻上,蜷起身体不再动弹。
而在它蜷起来后,窗扄处再次闪现一个身影,这一次却是个人,仍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迅速翻身进了房间,轻轻放下窗扇,屋内的光线便暗了几分。
他缓步走到床边坐下,锦被簇拥中,柳如墨只露出半张脸在外面,长发随意地四散在羽枕上,也不知是不是她的乌发衬托的缘故,他看着她的脸色格外地惨白,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面颊,却忍着没敢摩挲:“你有那么多方法去达到目的,何苦伤害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