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墨轻轻摇了摇头,“本官是有这个想法,不过那是以前了,经过皇后娘娘的提醒,本官现在可是不敢高攀国舅了!”
青麟被废黜,苏氏被禁足,这些事的大致缘由国舅早已知晓,此时听柳如墨这般说道,只能接着道:“国师大人,皇后娘娘若是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苏某代她向您赔个不是,还请国师大人莫要与她计较!”
看来他知道青麟和苏氏的事情是她做的了,柳如墨当即意会。
施施然走近几步,自袖中拈出一封信笺来,递给国舅:“皇上在勤政殿等着召见国舅,本官也不好多留国舅在此,只是有一样东西,本官觉得国舅有必要先过目,待会儿上了殿前,才知道该如何回话!”
国舅瞧着她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儿,又将视线移到她手中的信笺上,略略迟疑了片刻后,接了过来,打开垂眸看着。
这竟然是他派人去那些个赴宴朝臣家中盗取的东西,这一封上面是他与兵部尚书的合议,这东西怎么会在柳如墨手里?
国舅猛地抬眸望向对面站着的柳如墨,她一派淡然地立在那儿,仿佛丝毫不介意他这样的眼神。
“国师大人这是何意?”她既然截获了他所有的证据,为何不去皇上那里高发他,却要在他见皇上之前把他截过来,还把信给他看?
柳如墨扫了琴台一眼,随即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本官是何意,国舅到了勤政殿便会知晓,只是容本官提醒一句,国舅待会儿在殿上,一定要谨言慎行,莫要逞一时意气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话语既落,就见她招手示意,方才给他引路的宫监小跑着过来,再次在他面前伸出手来:“国舅请!”
被一个十六岁的女子耍弄,国舅的脸色那是一个好看,柳如墨却并不打算留着看他的脸色,在宫监过来之后,就头也不回地先行走了。
再见到柳如墨时,便是在勤政殿大殿之中,她仍是那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清泠模样,站在朝臣列队的第一位上,青帝已经在御座上等着他了。
以他马首是瞻的朝臣甫一见到他,眼珠子就转着给他打眼神,可是碍于皇上和国师都在场,他们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眼神只能让国舅知道他今日有麻烦了,却是得不到更多的信息。
“给皇上请安,愿吾皇龙体康健!”国舅一撩衣袍下摆,跪下行了大礼。
“国舅,朕今日接到了一桩御状,状告你当年诬陷沈鹤将军参与谋害朕一案,你可有话要说?”
青帝直截了当地把话挑明了,国舅正要接话回答自己是被冤枉的,两手才合到一起准备拱手,忽而碰到了袖中的信笺,脑海中立即回想起柳如墨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和她的话:国舅待会儿在殿上,一定要谨言慎行,莫要逞一时意气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柳如墨说的便是这件事?
他不敢确定,但如果说是柳如墨截去了他所有的证据,那么如果他否认掉了此事,是不是她就会当着青帝的面将所有证据拿出来,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沈鹤一案他当年虽然没有直接涉足其中,却也是推波助澜之人,真要是追究起来,他的确是诬陷了沈鹤。
他拱手之时,趁机将袖中的信笺往里面推了推,余光扫了一眼正等着他回答的柳如墨,复又垂下眼睑,一字一顿地答道:“启禀皇上,臣知罪!”
国舅认罪了!
二皇子一党的人几乎都是惊愕地看向跪在大殿中央的人,不是说了按兵不动的么?为什么国舅一上来就毫不辩解地应了此案,认罪之后就是伏法了,国舅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又该如何自保?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柳如墨几不可见地弯了弯唇角,递了个眼神给青帝,青帝立刻震怒道:“国舅!你怎会牵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