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一声令下,柳如墨在宫婢捧来的圆凳上坐下,而那告御状之人,当真丝毫惧意都没有地直直趴在了长凳上,两名宫监各执一根木杖来到长凳两边,另有一名宫监站在了长凳一头,那人手脚此时皆是被缚在了长凳腿上,不得动弹,木杖落下,击在他的身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咚...咚...咚...”一声接着一声,顺着大开的正殿大门传入文武百官的耳中,那人却是一声痛呼都没有,可见其意志之坚定,站在长凳一头的宫监数着数,从一二三一直数到五十,时间过得极其缓慢,大殿之中,青帝在外面行刑期间只字不提状纸上写了些什么,朝臣们心里发憷,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在皇上不愿开口的时候跳出来说话,遂以殿内格外的安静,致使杖刑的声响更加清晰地传了进来。
“五十!”
随着宫监的一声宣布,表明了杖刑执行完毕,五十杖说多不多,说少亦是不少,有的人打不完就去了,有的人却是留着一口气,朝臣们听不到告御状之人的声音传来,站在末位的官员还偷偷回身去看,想要知道那人在五十杖刑之后还活着没有。
显然,此人身子骨不差,五十杖后,没过多会儿,就听到宫监搬来针板的声响,众人心中更是打怵,针板可不比杖刑,只要皮糙肉厚一些就能捱得过去,成千上万跟闪着冷光的长针透过平坦的板面,一根根直竖起来,这人要是躺上去,还要在上面滚上一圈,还不成了马蜂窝?或者被戳成筛子?
容不得朝臣们嘀咕揣测,针毡之刑已然开始了,这次倒是很快,想来不管行刑之后人是死是活,滚上两圈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正在他们揣度那人还活着与否之时,柳如墨已经带着两名宫监入了殿来,他们抬着之人赫然是行过刑之后的那个男人,全身如同浴血般,后背尤为血腥可怖,随着宫监们扶着他前行的步子,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路,而他每每经过官员的身边,掠过去的官员都能够清晰得看到他身上的伤痕和血迹,闻到鼻尖浓烈的血腥气息,有的官员不忍去看,还将头撇了开去。
“回禀皇上,行刑完毕,此人命大,还留有一口气在!”柳如墨言简意赅地道明了情况,只等着青帝开口。
果然,青帝掂了掂手里的状纸,又看了一眼殿下被宫监们托着扶着的血人,似是很为难般犹豫了片刻,终是如同受了打击般,拧眉开口:“朕受理此案,国师且传太医先行为他诊治!”
柳如墨示意宫监将男人扶到了大殿角落,血淋淋的人自大殿中央退下,文武百官才缓了缓。
结果一口气还未缓过来,就被青帝接下来开口说出来的话惊得合不上嘴了。
“众位爱卿,他状告之案朕甚是头疼,却不得不接,我朝律例自公布实施以来,从未有人敢告御状,今日是头一遭,无论如何,朕都必须给他一个交代,你们作何感想?”
“皇上英明!”朝臣们哪敢有什么感想,于是乎纷纷跪下道,他们尚且不知这个人状告何人,怎么表态啊!但皇上话都问到这份上了,他们又哪里敢说别的话?
“他的状纸上述,沈鹤将军在世之时,为人正直刚强,却遭歹人陷害参与谋害朕之行动,先帝下令沈鹤将军满门抄斩,他便是为了此冤案而来!”
“皇上,沈鹤当年谋害皇子,证据确凿,先帝判以满门抄斩之刑,怎会有冤?此人为沈鹤此等罪臣伸冤,定然是沈鹤余孽,微臣恳请皇上下旨斩杀此人!”青帝的话才说完,便有官员站出来道,言辞凿凿。
“朕还未说那歹人是谁,爱卿怎么就开始反对了?莫不是爱卿知晓他状告之人是谁?”被青帝一句问话问得心惊肉跳,被他盯着的官员连忙跪下恭敬万分地回道:“皇上,微臣对您拳拳忠心日月可鉴,此人要替沈鹤翻案,那就是在质疑先帝的圣明决断,微臣也是为了维护先帝名誉才这般阻止的!”
青帝摆摆手道:“也罢,朕比较好奇的是,苏家为何会牵扯进来......”
柳如墨在此时站出来接腔道:“皇上说的苏家是?”
“苏国舅,皇后的娘家!”这个答案掷地有声,仅仅是几个字,却在朝臣们的心头掀起了狂风骇浪,更是有与国舅的门生站出来为国舅喊冤:“皇上,国舅怎么会与沈鹤一介武夫有牵扯,此中必有误会!”
“皇上,沈鹤当年获罪之时,您和皇后娘娘已经是太子和太子妃,国舅根本没有理由陷害沈鹤啊!”
“皇上,国舅大人这些年不理朝事,怎么会对朝臣武将做出这样的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