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觉得心好累,这样算计来算计去的,不是自己摆弄棋子,便是被人当做棋子摆弄,那种无力感让她深深的厌恶自己,可她却必须一遍遍的在心底暗示自己,必须这样做,当初自己一再忍让柳如雪,为了宁远把自己放在了被动的位置上,不算计任何人,却被一再地算计和伤害,身不由己是一种痛苦,那么坐以待毙何尝不是另一种痛苦呢?
“不管你是真的变了性格还是伪装做戏,我都不会再坐以待毙了!”柳如墨出神地想,忽而手心一阵瘙痒,她低头看去,原是月白迈着四蹄儿挪进了她的手底,正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手心邀宠呢!
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柳如墨轻笑出声:“今天有劲儿了?”自从它受伤被青离送回来后,连着几日都只是趴在床上不怎么动弹,吃的也是极少,奈何她这些日子又忙,每每听到晴丫提及它的情况,都记挂着要关心它,可一忙却又给抛到了脑后,忘了个一干二净。
像是在回答她的话,月白抬起前爪捋了捋自己乱蓬蓬的毛发,避开自己的伤处,翻起肚皮仰躺在了柳如墨膝上,乖巧地眯着眼睛的模样儿看得柳如墨心痒,忍不住用掌心附上它雪白的肚皮,轻轻的一下下揉着:“你啊!不是灵宠吗?怎么会把自己落得一身狼狈靠人救助的地步?”
小狐狸叉开的四蹄儿在半空中轻轻抖了抖,小小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好像是惭愧的撇开头去,不打算正面应对柳如墨的话语。
不过说到它受伤的事,青弋可真是心里憋着苦,有口难言啊!天知道他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原本他一个仙官化作狐形在人间游走,应该是游刃有余的吧?
谁知君上一个指令让他溜去离王府转一圈,他按着君上的命令去了,这下好了,倒是见到了君上,还见到了与君上十分相似的六皇子青离,却被活生生的一记天雷打在了身上,皮开肉绽的滋味儿疼得他差点儿岔气过去,再醒来时就已经是被六皇子送回到新主人身边了。
到现在他都还郁闷着呢,他才见过君上,按道理将雷公怎么敢当着君上的面对他动手,可事实确实是他遭了一记天雷,还把他劈得外焦里嫩。
只是青弋不知道的是,这一记天雷,即使是离墨在场,也不会出手去阻止,司命写给柳如墨的命格簿上,她和青离的情缘便是从青弋受伤被青离冒险闯宫送回开始的,司命按照命格簿上的事态发展做事,离墨为了不打乱柳如墨的命格,自然不能出手干预,所以就可怜了青弋,为了替自家的君上给他心爱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牵红线,华丽丽地成了炮灰。
“你的伤都好了大半了,不知道他的伤好了没有......”柳如墨呢喃出声,月白的伤处已经结痂,有的地方粉粉的新肉已经长好,虽然缺了一豁毛发。
看着月白伤好了大半的模样儿,柳如墨就不自觉地想到了自己那日看到的伤痕累累的背脊,那样纵横交错的新伤旧伤,青离说的又有几分呢?
依着青帝如此不喜青离的态度,那些伤里,定然是少不了青帝这个做父亲的,能够对一个儿子如此冷漠,却又对另一个儿子百般疼爱,归根结底难道真的是因为女人吗?只因为他二人的生母,一个是替代品,而另一个则是青帝的心爱之人?
她其实并不愿意为了青帝这样一个父亲做这些事,因为她的心总是会不由自主地为青离感到悲哀,感到怜惜,说不上为什么会这样,反倒是回溯之前那般深爱的青远,被她彻彻底底地推拒在心之外,竟是连半分想法都没有了。
“看来等苏家的事过去,我必须回国师府一趟了!”柳如墨自言自语着,她想要回国师府去,看一看她的情丝是否还在,如果还在,那就问一问柳霖,到底是何缘由,让她在情丝被抽去的情况下,还对一个男人起了恻隐之心,让他这般无时无刻地影响着自己的思绪和心情。
就像柳如墨所想的,苏家家大业大,势力更是不小,要想一击即破,她需要策划很多事才能实现,但许是她运气实在好,国舅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按兵不动,他的这一抉择直接将苏家推到了进退维谷的地步,若是他一咬牙,打算搏上一搏的话,尚且有几分胜算,然而一招棋错,满盘皆输,这个道理博弈之人都懂,国舅自以为他考虑了苏家的背景选择的这一招,却是把苏家亲手送上了砧板,做了那条青帝一直想要屠宰却未能如愿的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