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离又是睡了大半日,等再醒来的时候,天色都渐渐黑了,只余下窗扄上方隐隐斜进来的一缕金色光芒,他撑着坐起身来,瞧了一眼这光,心下便知自己大概是睡到天都快黑了,夕阳都只剩下最后一丁点儿了。
日头一落下去,寒意就渐渐起了来,南书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进了来,想看看自家公子睡了这么久有没有好一些,结果一进入内室,就见他已经坐起来靠在床头了,眼睛一弯,笑着快步走了过来,“公子,可是好一些了?”
青离想张口回答他,动了动唇却发现嘴巴和喉头都干涩发痛,于是乎无声地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桌子,南书顺着他的手指向看去,立即明白过来,走过去提了茶壶倒了半杯水,“公子,水都放凉了,你先抿上几口,我去给你提点儿热水过来兑着喝!”
将茶杯稳稳地塞给青离,南书拎起茶壶就出了房去,青离抿了一口凉透的水,冰凉化开的同时,唇舌间的干痛缓和了一些,接着又喝了一口咽下去,凉意沿着喉头滑下,冰的他顿时一激灵,饶是裹着锦被,也是抖了抖。
南书快去快回地带回来一壶新打的热水,给青离添了热水,才在他身边的脚踏上坐下,“宁伯说公子这几日喝水就好了,茶是暂时不要碰了!”
“嗯。”青离低哼了一声,两手握着茶杯看着,热气袅袅地飘升而上,像极了那夜他在明韶阁的热泉浴室里见到的水汽氤氲的样子,不知她那一句建议是何意思,但他还是无条件地信她,把自己搞得半病,躺在床上休养个十天半个月。
“公子,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取些饭菜过来吧!”南书见到他醒来,高兴极了,也不管青离这会儿不怎么理他地低头不语,一个人在床边上说着:“公子你想吃什么?翡翠白玉,水晶鱼羹,还是灌汤虾饺......”
“你去看看宁伯准备了什么,给我端上一点儿过来就好,躺得久了没什么胃口,不用为我另外准备了!”青离把手里的茶杯递给南书,敛着眉闭眸说道。
南书拿着茶杯放到桌上,又去给他取饭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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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柳如墨出了揽月斋,却没有直接打道回宫,而是回了国师府,入宫也有一段时日了,柳霖难得的闲散下来,虽然稍稍有些不适应突然没事可做的状态,但能和爱妻日日相见,他也是极为乐意的。
只是柳如雪却不那么开心了,父亲解了她的禁令是好事,可柳如墨现在直接升任做了国师,又把柳云给带进宫去了,府里现在只余下她一个人守着孤零零的院子,柳云的奶娘现下仍是不知所踪,而父亲又成日里和戚氏在主院,对她不闻不问,府里上上下下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嘲笑她呢!
翠竹见着她一日越加一日的不高兴,伺候起来更是胆战心惊,生怕她忽然想到什么不高兴,拿她们撒气。
“翠竹,你去厨房通知一声,今天我要吃燕窝,让他们给我炖一个送过来!”柳如墨吩咐道。
翠竹暗暗放下心来,立马应了就去厨房传话,只要不是留在这里战战兢兢地伺候这位姑奶奶,她跑个十趟八趟的都愿意,府里的人都知道大小姐现在是老爷的心尖尖,且不说大小姐才回府没多久,老爷就带着大小姐入宫见了皇上,再说这大小姐人好心善,老天护佑着她高升做了国师,这是多么大的好事儿!
可偏偏二小姐不高兴了,自打大小姐带走小少爷一同入了宫去后,二小姐没少刁难院子里的下人,老爷在主院不怎么过来,他们也没人敢去主院控诉二小姐的不是,夫人偶尔会让人传个话要二小姐去主院用膳,都被二小姐回了,他们守着二小姐这院子,每天瞧着她的脸色做事,当真是煎熬极了。
翠竹出了柳如雪的院子,才过了花园,就看见一行几个婢女都朝着主院去了,心下有些好奇,跟了上去叫住了走在最后的那一个:“哎!福儿,你且等等!”
被唤作“福儿”的婢女停下脚步,回头看是翠竹,留在原地等了等她,翠竹走近瞧了瞧前面走远的那几个,悄悄问道:“你们不在花园里打理花草,这是都做什么去?”
福儿睨她一眼,随即跟她小声说道:“大小姐回府了,老爷吩咐了不让二小姐知道,就在主院提前摆了膳,我们都是过去瞧瞧大小姐,好些日子没见了!”
翠竹暗忖,大小姐回了府,老爷却吩咐不让自家主子知道,这不是明摆着怕她去闹事,惹大小姐不快么?
可是小姐吩咐她去厨房知会一声燕窝的事,老爷那边提前传了晚膳,厨房的人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给小姐炖燕窝了,要是晚了还不知是挨骂还是挨打,只好拽着福儿继续问:“厨房那边的人都去了主院吗?”
福儿摇头道:“我不知晓啊,她们说是要去主院,我就跟着过来了,厨房那边不清楚,你要是有事就先去那边看看,我先走了啊!”说完急切地捋掉翠竹的手,小跑着追前面那几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