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翠吓了一跳,娶媳妇自然要聘礼银子的,可一个侄儿,自然是娶了媳妇就另住的,媳妇的嫁妆又补贴不到大伯家里来,那一个要嫁人的,更是要备一份嫁妆了!
她嫁来之前就捉摸过了,这家里等小姑子嫁人了,就没有什么大的开销了,可以攒厚点家底,到时分家也能多得一成,要这么还算上那两个,怕不要自己多苦刨好几年?
这样一想,刘翠翠心里就跟油煎似的:“娘,那哪成啊!咱家里还要给月儿备嫁妆呢,那两个要娶要嫁的,家里哪还背得住?又不是亲骨肉……说是亲戚,这也有十多年没往来了吧?这冷不丁的,就赖着咱家帮别人养儿子养女儿了?”
“你公爹那脾气,我说了他又不听。”张氏见二儿媳妇果然跟自己一条心,心里更满意了,“说多了,又怕你公爹说我不容人。可他也不想想,大郎媳妇才嫁来不到一年,你又是新媳妇,家里还明晃晃贴着红囍字呢,那两个带着孝就进门来,要冲着谁犯煞了可怎么好?”
张氏这一说,刘翠翠才想起这茬,心里也有些硌应,她还指着肚皮争气,能比大嫂先生下秦家的金孙呢,这兄妹俩带了孝,指不定送子娘娘看到那白煞就不过来了呢?
刘翠翠一想到这个,也顾不得新媳妇的脸面,吱唔着就说出了口:“娘,我原来听老人们说过,家里进了白煞的,那送子娘娘就不会进门了。”
张氏眼睛一亮,腰板直了直:“真有这说法?”见二儿媳妇点了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那也不成,你公爹那脾气,咱们跟他说这个没用,说不定还以为咱们是从哪儿瞎编来的呢!”
这倒是,家里虽然基本是婆婆当家作主,可公爹发了话,婆婆也违拗不得。从昨儿晚上到今天早上,她就看出来了,公爹对他这两个侄子侄女是真心疼爱着哩!刘翠翠不甘心地挪了挪屁股,突然一拍大腿:“娘,家里人说的公爹不信,那要外人都这么说呢?”
见二儿媳妇总算开了窍,张氏这才舒了口气,她是做长辈的,一贯又有贤良名声,这些事她是不好去说的,可二儿媳妇就不同了,不仅方便去说,而且就算最后被抖出来了,还可以用小辈不懂事给遮掩过去。
见婆婆笑了笑不再作声了,刘翠翠知道婆婆也是支持这样做的,就想着要能先把那两个多吃多用的外来孩子给隔开了去,不住在一个屋底下就好了,过得两三年,那两个也大了,自然单独立户成人,自己这里再生几个孙子,正是要用银钱的时候,公爹看在孙子的面儿上,也没理由再往外出冤枉银子了吧?
这样想着,刘翠翠心情也舒畅起来,嘴上更是抹了蜜一样,不仅奉承得婆婆开心,还把过上房来绣荷包的小姑子也捧得浑身舒坦,这才借口去地里给家里几个做活计的男人送水送午饭,提了大嫂做好的饭菜出了门。
太阳偏西的时候,秦思源挑着两担柴火,秦云昭拿着猎物回了家。一进家门,就发现家里来了客人,一个刚三十岁出头的男子正坐在正厅里喝茶,见两人回来了,转头看过来笑眯眯地招呼:“这就是源哥儿和阿昭吧?”
在一旁陪坐的秦永德连忙介绍:“这是咱们靠山屯的张小旗,源哥儿、阿昭,快叫人。”秦思源和秦云昭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先行礼尊称了一声“张小旗”。
“叫这么生分做什么!我原来也跟过你爹一块儿上山玩的,你们叫我一声‘杰叔’就行了!”张杰摆摆手,一眼瞅见了刚放在地上、身上没有半点伤口的几只野物,爽朗笑了起来,“果然是永忠哥的儿子,连永忠哥下套的功夫都学到了家,去打个柴火就套得这好几只野物了!”
秦永德顾不得细问侄儿,连忙先邀请张杰就在家里吃饭。张杰推辞了一番,见秦永德盛情,也就势答应了,他要不留下来吃这餐饭,秦永德一准儿会捎上只野物让他带走,那就更不好意思了。
家里有客,还是靠山屯的小旗,张氏咬着牙吩咐李芬把一只野鸡一只野兔都做了,剩下一只先绑着扔进鸡笼里关着。李芬忙烧了开水褪了鸡毛,偷偷跟秦云昭商量着,是不是还照她那天的做法炒个辣子鸡?那味道香浓,才教客人吃得满意。
秦云昭看了眼秦勇山已经快处理好的野兔,提了个主意:“野鸡炖汤香,要不野鸡还是炖汤吧,那兔子肥,可以做干锅香辣的。”李芬也觉得好,两姑嫂就在灶下忙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