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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录音全部放完,慕千雪将细黑的录音笔还到了宋天杨手里,扬起脸问他:“是你说的吗?”
“…………”
宋天杨无言以对,慕千雪却第一次在他的面前露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嗯?”
“………”
看慕千雪学起了自己的口吻,宋天杨老脸一红,心中暗咐:娶个律师老婆真是压力山大啊!
“好了,我也该回家了……哎!你干嘛……”人刚起身走了几步,身后一股大力拽来,慕千雪又被他按到了办公桌前。男人的头低下来,双目灼灼地盯着她的眼问:“那天晚上,你就是听到这个才生气走的?”
这不是疑问句,这是肯定句。
他猜到了。
慕千雪也不否认,只神容平静地反问他:“我不该生气?”
闻声,宋天杨一笑,柔柔的眼神罩下来,满眼里都是她那幅明明紧张,却故做镇定的小脸。也不知道心里充斥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宋天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一脸期待地看着她问:“所以,你是在吃醋吗?”
从未像此刻这般期待一个女人因为自己而吃醋,如果,她的心里真的有他,她当然应该生气。
慕千雪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很认真地回答他:“没有吃醋。”
“…………”
没有?宋天杨的心一紧,扣在她腰上的手隐隐加了力也不知道。
“只是对你很失望,很失望,很失望。”
“雪儿,我……”
她一口气用了三个很失望,宋天杨想死的心都有了。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正迟疑间,却听慕千雪也认真地问他:“那个一年的试用期,是真的吧?”
闻声,宋天杨避重就轻:“不用一年,现在我就给你转正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慕千雪眯起漂亮的大眼睛,琥珀般的眸子闪过一丝华光,突然道:“因为我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所以打算给你也来一个试用期。”说完,慕千雪还垂头想了一下,又抬起头来问他:“一年怎么样?”
“这……不好吧?”
这真的不好啊!他巴不得现在就转正,还要给他一年的试用期的话可怎么活?会急死人的。
慕千雪不理他,一幅‘铁石心肠’的表情:“怎么不好了?我觉得好得很。”
宋天杨脸色大变,心中更是叫苦不迭:“雪儿,雪儿……我觉得这件事可以商量的,你看我都给你提前转正了,你是不是也……”
闻声,慕千雪又低头想了想,再抬起头来时,两只眼睛里似嵌进了月亮,弯弯的,亮亮的:“说的也是,那就给你来个五折吧!半年可以了吧?”
“不可以………”
半年也是很要命,能不能再少一点?
慕千雪点点头,道:“那就六折吧!七个月。”
“啊?”
讨价还价还有这种方式?不是应该四折三折两白最后直接……,怎么会变成六折?
无视于他一脸被雷劈到的表情,慕千雪蹙了眉头,又道:“要不七折,九个月?”
靠!这样讲价下去他真的会死的,不行了,玩不过她了,宋天杨赶紧讨好道:“别……别别别……还是半年好,就半年……”
慕千雪满意地点头,眼底的眼神女王般高傲:“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嗯!”
头如千斤,宋天杨还是艰难地点了下去。
正打算搂着老婆再卖卖萌撒撒娇,内线电话突然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宋天杨不想接,慕千雪却主动帮他按下免提键,霍乔婷的声音略带谨慎地传出来:“宋总,cg集团的聂经理过来了。”
“聂经理?”
“聂屏婉经理。”
闻声,宋天杨的眉头一动,方要拒绝,慕千雪已浅笑着对他摇了摇头。看着她眸子里那温温软软的顺从,宋天杨勾唇:“请她进来。”
慕千雪转身要走,男人的大手却又霸道地缠了上来:“干嘛去?”
“你不是要会客吗?我就先回去了……”
摇头,他打断她的话,目光灼灼地锁住她:“等我,晚上一起回家!”
“可是……”
“没有可是。”
闻声,慕千雪默而不语,只是明眸间又开始有淡淡的暖意在流淌。从等我,到不用等我,她终于换得了现在的这一声一起回家。
回家,回他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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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夕阳正红,从侧边的落地窗打进来,照在一靠一立的男女身上。
女人抿着嘴,笑笑的样子眉目如画,男人闻半仰起脸看着面前的小女人,一手扶着女人的腰,一手撑在宽大的办公桌上,眸底的深情浓墨一般,远远望去,恰似一幅完美的画。
推门而入,聂屏婉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近八厘米的高跟鞋一迟,她婷婷而立,笑得职业而含蓄:“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二位了?”
“没有。”
“嗯!”
没有是慕千雪说的,那一声嗯,却是宋天杨说的。聂屏婉瞬间觉得自己又被侮辱了,可面上还是笑得如沐*:“要不,我晚一点再进来?”
宋天杨似笑非笑:“那就不知道要晚到什么时候才能进来了。”
“三少可真会开玩笑。”
聂屏婉此时是进退两难,如果进来,就是打扰了人家两夫妻,可如果不进来,宋天杨也说得很清楚了,那就不知道要晚到什么时候才能进来了。她听得出来他不是在开玩笑,所以,她赌不起。
今天原本是自己跟父亲主动请缨要过来的,如此现在这么回去,她实在没脸。所以,略一细思,她还是莲步款款地走向了宋天杨。
“坐。”
“呃!就……这么谈?”会客区那边显然还没有收拾过,食盒摆着,碗筷也搁着,他居然让她坐?
显然是读懂了她眼中的嫌弃,慕千雪扯下腰间的大手,很自然地过去收拾着。
宋天杨见状,眼角不满地斜了一眼聂屏婉:“对,就这么谈。”
声落,宋天杨再不看聂屏婉一眼,眸光一直追随着慕千雪的身影。看着她麻利地收拾着桌子上地食盒,收拾垃圾,突然觉得心头无比的柔软。凭心而论,除却与他针锋相对的时候,慕千雪真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更滚得了大chuang的女人。现在他是怎么看她怎么喜欢,怎么看怎么觉得老头子有眼光。
听宋天杨的口气,要说聂屏婉心里没气那也是假的,可是,cg集团目前还不是她们家的,所以,在此之前,她也不敢得罪宋天杨这个‘财神爷’,不过,怎么看慕千雪那个女人她都很不爽。
瞧瞧那做事的熟练度,想必也是做惯了的吧!跟她这种千枝玉叶怎么比?也不知道宋天杨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还真的娶回了家。
“那好吧!既然三少都不介意商业机密泄露的话,我有什么……”
话说三分留七分,聂屏婉故意把话说到这里就停住,慕千雪拿着食盒的手一顿,拧了眉头,却还是对宋天杨说了一句:“我去里面呆一会儿吧!你们……”
接过她手里的食盒,直接朝聂屏婉坐的沙发上一扔:“泄露给我老婆听,我愿意。”
声落,宋天杨闲适地朝沙发上一坐,顺手拉过慕千雪压坐到他腿上:“一起坐。”
“啊?”
一时不防,被他以那样的姿势锢在怀里,慕千雪的小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可她也明白他是故意这么做替自己出气,这么想着,倒也心安理得起来。
聂屏婉脸都气黑了,却也不能发作,只能强按着怒气,尽可能心平气和道:“那,我们从哪儿开始谈?”
“聂经理,你来找我,却问我从哪里谈?”
聂屏婉脸上的笑意瞬间又僵了,不过很快又恢复自如道:“是我说错了,我是问咱们两家一起合作的度假村那个案子,咱们是从后续款项什么时候可以到位开始谈么?”
“全款不是都划过去了么?”
聂屏婉自鼻息间哼出一口气,道:“全款?三分之一差不多。”
“你在开玩笑?”
这件事虽然全全交给了杜玲宇和那边恰谈,可宋天杨也让程力注意着动向,空难发生之后,公司的股价意外大涨,当时那笔钱就应该已经划到cg集团的帐上了,现在跑来跟他说差钱?
真差?
“我也希望这是在开玩笑。”
宋天杨点点头,一边把玩着慕千雪柔白的手指,一边无不遗憾道:“你父亲和杜总监之间,沟通这么不畅么?”
“杜总监是个不太好说话的人,而且,她似乎有所保留。”
闻声,宋天杨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聂屏婉,反问道:“你确定咱们说的是一个人?杜玲宇?”
“难道凌云航空还有另一个杜总监?”
宋天杨不置可否,只似笑非笑地看了聂屏婉一眼:“看来,咱们说的还真不是一个人。”
“………”
闻声,聂屏婉默然。虽有些年不见宋天杨了,可也知道他是什么人。明明就是一个人,他偏偏说不是,聂屏婉虽性子骄纵,却也不是什么糊涂人,当下便明白他意有所指。
父亲和杜玲宇?
有什么东西飞快地划过聂屏婉的脑海,不多时,她已是气的唇青面白。
有些东西大家心照不宣,宋天杨也没有再继续,只又露出一脸公事化的表情,笑问她:“就这件事么?”
“当然不止这件事了,我们总裁的意思是,三少最近形象略有些………”话到这里,聂屏婉挑衅般睨了慕千雪一眼,这才又道:“剪彩仪式的时候,我们希望贵公司能派其它的代表过去,大少二少不行的话,四少也可以。”
聂屏婉故意提到了宋天杨的形象问题,这让坐在他腿上的慕千雪更加不安了,很显然,她坐在他大腿上和别人谈公事的事情一旦传了出去,将又是一个很严重‘形象’问题。
忐忑的心情无平复,慕千雪开始无意识地扭动着身了,才动了几下,男人有力的大手便死扣住她的腰向上提了一提,慕千雪一下子便醒了,顿时神情大囧。
宋天杨见她终于回神,又按着她坐回自己腿上,这才微笑着看向聂屏婉:“喔!你们公司的意思是,就不让我去是吧?”
语带不满,宋天杨眉宇间却全无一丝忧虑。
似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一局,聂屏婉妖娆一笑,又安慰道:“别说得这么难听嘛!做生意大家都是为了一个利字,三少可以理解的吧?”
“完全可以理解。”
明明一开始似有不悦,但转脸宋天杨又好像完全不介意,还承诺道:“所以,剪彩的时候我会让其它人过去的。”
换人而已,至于换谁那可就是他说了算。公司里他的形象不好,其它‘形象好’的人多的是,居然想请大少二少甚至是四少?别说他们不是凌云航空的人,就算是,他也不会聂云帆这个面子。
“…………”
聂屏婉似乎没想到原以为最棘手的事情就这么三两句话就‘愉快’地决定了,顿时有些犯懵,怔忡间,宋天杨的神情冷了下来:“没别的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
说完,宋天杨又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直接赶人。
聂屏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顿时气得俏脸生寒,想发作,却碍于慕千雪在场。‘霍’地一下站起来,聂屏婉咬牙切齿:“那就不打扰了。”
声落,八厘米的高跟鞋一旋一顿,怒气冲冲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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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聂屏婉离开,慕千雪挪了一下,想从他腿上挪下来,宋天杨却霸道地将她反扣了回自己腿上:“呆这儿,哪里也不许去。”
“我这样你怎么工作?”
慕千雪已经明显地感觉到某人的身体起了微妙的变化,要是再不紧急煞车,她实在不敢朝下想。
看出她的担心,宋天杨故意圈得她更紧:“有你在,我哪里还有心情工作?”
“那我要走你也不让?”
宋天杨一叹,又道:“你走了,我就更没有心情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