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清楚了,确实是沼田城?”榊原康政谨慎地跟斥候确认道。
斥候认真地点了点头,回答道:“绝对没错,此刻整座城都陷入一片火海,火势如此之大,绝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冒充的!”
“大人,看来是真田军放火烧城,弃城逃跑了。”奥平和酒井兴奋地说道。
“想必是安房守察觉了我军的行踪,自知凭沼田城的军队难以抵挡我军,又不想将城池粮草留给我军修整,这才放火烧城,率部撤退了。”榊原康政神情微妙,既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真田家的纠缠,前往信浓的路上应该更为顺畅吧。
“看这火势,真田军想必并未走远,何不趁机追杀,兴许能拿下安房守的首级,献给主公可是大功一件啊!”奥平家昌显然不愿此次出阵无功而返,急着用真田昌幸的脑袋将功补过。酒井家次一听也不甘示弱,主动向榊原康政请缨,希望能率酒井家的五百骑兵前去追击。
榊原康政本不愿意追赶,可是考虑到两位小将都是有罪在身,且不想打击他们的积极性,便只好答应了,不过前提是两人一同出兵,且追击不得过利根川,否则军法处置。
“遵命!”奥平家昌和酒井家次兴奋地向榊原康政鞠了一躬,立即调集本部合计六百骑兵和八百足轻前往追击。
“你看前方那阿曾砦,听闻当年北条家在此吃过真田氏两次亏,还损失了数名大将,若非后来太阁调停,根本拿不下此处。”奥平家昌骑在马上,一边奔驰一边与酒井家次聊着近在眼前的阿曾砦。
“呯呯呯!”突然,一阵清脆而又整齐的铁炮声从前方响起,紧接着一阵硝烟弥漫在了阿曾砦上空,而德川军这边数十名武士应声跌落马下,战马受惊四下冲撞,方才还一往无前的追击部队瞬间乱作一团,战马的嘶鸣声和痛苦的哀嚎交织在一起,后方的士兵开始逃跑,却被骑兵冲散踩踏,更是加重了伤亡,一时间现场陷入了极大的混乱。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刚才还在谈笑风生的奥平家昌恰好被铁炮击中左胸,躺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便一命呜呼,酒井家次则右臂受伤,仓皇调转马头朝东面撤退,一边撤退还一遍喊道:“有埋伏,立即撤退,赶快向榊原式部求援!”
“撤退?谁都别想走!今日便借汝等扬我真田军威!”此刻,真田信繁于坡顶高举十文字枪振臂一呼,带领二百骑兵呼啸着从北坡冲下,直接杀向酒井家次。与此同时,另一支二百人的骑兵则从德川军侧后方南坡冲下,不但断绝了德川军的退路,还将那些逃得最快的士兵大杀特杀,这些士兵早就失去了斗志,只顾逃命,在真田骑兵的进攻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宰割。
酒井家次只顾逃命,却不知已被真田信繁从后面追上,若非家臣舍命抵挡,恐怕已成刀下野鬼。听到家臣的哀嚎声,酒井家次转过头去,只见真田信繁将十文字枪从家臣身上抽出,再度向自己刺来,立即下意识地用抽出太刀格挡,却因力道不足被信繁一枪弹飞,见状不妙,立即策马往东逃窜。
“来我真田家做客,岂能这么早就走!”说着,真田信繁伸手又是一枪,直接将酒井左胸戳了个大窟窿!酒井家次低头看了看胸口,表情狰狞地坠落马下,真田信繁策马从他身上跨过,头也不回地率部直向榊原康政本阵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