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时。
金陵城南,有一片不起眼的居民居住地。
这里住着各种各样的人。
因为身份不同,住的位置也有所不同。
比如家资豪富者,或者有官职在身者,自然是安静豪华之类,依山傍水之地,风水宝地之类的。
而较远一些的,自然多是寻常百姓。
河沟旁边啊,溪水傍边啊,不是与牛羊结对,就是跟……
但是,金陵城南的这片区域很例外。
乍一看,墙壁建筑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了,只是城墙显得十分高大,看不出多么豪奢繁华。
但内部装潢,却金碧辉煌,却是直逼中心内院!
这里的居住者,则是金陵城如今的几大世家。
也就是朱元璋管教自己的部下比较严格,要是碰到其他的义军大帅,基本上几家世家大族难逃财富被瓜分的厄运。
其中不乏决策者。
的确,在孛儿只斤之中,并非地位最高的在金陵坐官,而是较为出色的中年一辈。
但此刻,这里却聚集了好几个老者。
这些老者身边,美貌婢女环侍,其中更有不少色目人面孔,个个绝色。
捶腿,捏肩,每个老者都是四五个美人侍奉伺候。
那容貌身段差一些,比“绝色”二字稍稍逊了一筹,例如发色不够纯亮,身段不够妖娆,这就比较遗憾,只能做些斟茶倒水、扫地擦桌的粗使活。
“放牛娃,放牛小儿……唉!”
一声长叹。
其中一名老者呼了口浊气。
其余几名老者也是眉头紧皱。
“李兄,这放牛小儿怎么想出要开科举了?如今战事吃紧,大量不明身份的人纷纷涌入,就不怕陈友谅的部队混入其中。”
“如今的金陵城看似比以前繁华了许多,但是比之前更浑浊,杂七杂八的管得了吗?就不怕金陵城得而复失,这个放牛娃身边就没有识字的人吗?”
“这样的搞法,那迟早去放牛了。”
“不是这样的,放牛小儿,大哥你不懂。”
“哦?李兄有何高见?”
“他上位敢开科举,让这些泥腿子污染圣贤之学,所为何来?还不就是收买人心,沽名钓誉,想对我等家中几亩薄田下手!”
“如今那些寒门能不被饿死就已经很不错了,朱元璋这么一弄,甭管是寒门富门的都会想办法挤进去,这就是朱元璋的真正目的,而且不管是当官也好,当什么也罢,终究是要上前线打仗的,如此一来,那不就是换个方式招兵吗?”
“定是如此!”
“李兄高见!”
“哼!”
“玩的一手好牌啊,如此一来一箭双雕啊。”
“真是的。”
“这放牛小儿真是不懂事,他一个淮西人,打仗就打仗吧,非要跑到咱们金陵城来干什么呢?来了还不走了,听说还要实行什么让老百姓富裕的政策,最终的目的是要搞垮我们。”
“真是用心险恶啊。”
“金陵城如今能够这么快恢复战前,也少不了我们这些人啊,这是要卸磨杀驴啊。”
“若是没有我们的支持,他一个放牛的能成得什么事?”
“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老子搞了一辈子,要权势有权势,要地位有地位,要人脉有人脉。就凭他一个放牛的,我就不信了。”
“要是非要弄到翻脸的饿地步咱也不怕,天下日后究竟归谁还不一定呢。”
“他难道不知道,我等世家的背景,难道他不怕我们卷钱投奔陈友谅,难道他不怕我们支持跟他作对的人?”
“他怕什么?泥腿子都让他收买了,他觉得自个天下无敌了呗。”
“简直愚蠢至极!收买人心也得天下一统,如此收买人心真是第一次见,这不明显是给别人做嫁衣吗?”
一时之间,在这厅堂之内,
群情激奋,痛斥大帅!
可见大帅的举措那真是针针见血,看来是触及到命脉了。
“可是如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束手待毙吗,这该如何是好呢?”
“这还不容易?造反还远着呢,犯不上,虽然有这个势头,但是还没有逼到那种地步,即便造反也是师出无名,只能……”
“但这科举嘛……也不是只有造反才能解决的。”
“诸位可知猪肉价多少钱一斤?”
李家老者笑眯眯看向几位老友。
“这……五十两金?”
“不知道,二十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