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且看着他强弩之末后大厦崩塌。
挂断电话,鹤冲天眸子里映出阴戾。
前一天的饭局,周承望约他吃饭,一伙路人故意找茬,失心疯似的过来闹事。
只逮着鹤冲天这边的人打。
照那伙人的架势和准备,他就算不缺胳膊少腿,也得在医院躺好一阵。
那天的恶战,满墙满地的血,打到后面,他没了理智。
跟他去赴约的一个新人,结束的时候,断臂在包间的火塘里烤得焦黑。
从饭店出来,他异常兴奋,近乎于癫,与之对立的是对这份兴奋的恐惧。
想起来,那天也不知道怎么着,只想去找沈香引。
点燃一支烟,他开窗透气,强劲的刺骨冷风让他冷静。
周正听到了电话内容,担心他:“哥,要是没那狗东西的投资,这工程咱们还真不好干。”
“嗯。”鹤冲天知道。
正常的商人,会去周旋、拉拢。
或想办法找新的投资方。
但他鹤冲天不是合格的商人,他不喜欢求助。
“你明天跑一趟,把我名下所有资产清算一遍,做个抵押。”
周正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了半天,惊得不小心点了刹车。
“哥!别啊!就是拿不下这个项目,也没必要冒这风险!要是出点什么问题,这么多年就全白搭了!”
鹤冲天深吸一口烟:“那就不让它出问题。”
“哥!没必要!就算落成了,无非锦上添花,万一没成,那可是片瓦无存!”
“周承望不是喜欢斗么,我跟他斗。”
周正不再说话,鹤冲天决定的事,不会动摇。
但是他内心狂潮猛冲,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冷:不愧是鹤冲天,他是真的冲天!
赌徒!疯子!
赌上全部身家,就为了斗败一个蹦跶不了多久的老东西?
……
沈香引回到碧落古镇后,没有直接回沈记裁衣。
刘则袖口上有老鼠尾巴的鳞片,浴室门外的圆眼睛也是老鼠,咬死黑猫挂在树上的似乎也是老鼠。
吴桂花看起来是意外身亡没错,但好像没那么简单。
虽然暂时没有头绪把二者联系起来,但她没法心安理得的忽略:蓉蓉昨晚嘴里嚼东西的一幕。
敲响碧落小雅的门,李经才开门。
屋里只开着一盏晦暗的灯,隐隐的腥臭味难闻。
大概是吴桂花尸体拉走以后,地上没擦太干净。
“打扰了。”沈香引语气和善。
李经才一脸憔悴,看到沈香引,眸子里才有点光。
“我正想说,怎么去给你道个歉呢。”他指的是前一天的逐客。
沈香引不在意:“没事,理解。你也节哀,你是这个家的主心骨呢。”
李经才含蓄浅笑:“多谢沈小姐关心了。”
屋子里看一圈,没看到蓉蓉,“蓉蓉呢?”
不是来找他,李经才悻悻地:“在门口玩吧。”
话音落,沈香引转身出院门,在旁边转角的巷子口看到一截红色衣服的布料。
是蓉蓉蹲在那,不知道在玩什么,哼哧哼哧的捣鼓。
沈香引走过去,“蓉蓉,你在……”
话没说完,一阵怵然。
对上蓉蓉天真无邪的脸,嘴里粘稠血红,嚼着几截蠕动的东西。
她的小手里,捏着半截大蚯蚓!
她在刨蚯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