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张雅兰摇摇头,“一点线索也没有。我给你打电话,右少说你出去了,说你交待过,让她替你来。我就说,那你就快来吧。但是我等了很长时间没有等到她,再给秋月打电话。秋月就出门沿路寻找。但是,我们什么线索也没发现。”
左少卿想了一下,说:“她如果被人劫持了,有可能在长江航运公司里。”
张雅兰立刻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把所有人都派了出去,在长江航运公司外面找线索。我其实已经把那里包围起来了。我就想和你商量一下,然后就对那里采取行动。也许我们能把右少找出来。”
这个时候,左少卿心里就很纠结了。妹妹和她血肉相连,是她一刻也放不下的。但钱玉红又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也让她放不下。
她望着已经亮起来的街道,和渐渐多起来的行人,终于下定决心说:“雅兰,我看这样吧。你应该采取行动了,所有目标,该抓的全部抓起来,包括长江航运公司的那个卢则泰。你应该在局里坐镇指挥。我呢,现在就去长江航运。你告诉我,应该和谁联系就行了。”
张雅兰立刻说:“在那里指挥的是刑侦队的常队长,指挥点设在长江航运公司对面的小茶馆里。他知道你是谁。”
左少卿点头说:“那好,我现在就去。你回局里下命令行动吧。”这时,她转向柳秋月,“秋月,你留在这里,配合肖凡冰,一定要把这个钱玉红盯住了。只有通过她,才能找到那个‘水葫芦’。”
柳秋月用力点点头,“行,姐,你放心吧,我一定盯住她。”
这时,左少卿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拉住张雅兰说:“还有一件要紧的事,你想办法打电话通知老杜,告诉他,胶卷找到了,问他怎么处理。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是在武汉还是在北京。你想办法找到他。”
张雅兰笑着说:“对老杜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呀!我一定想办法找到他。”
三个女人互相挥了一下手,就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就这样,所有人都开始了最紧张的行动。
张雅兰很快就返回洪公祠的公安局,向局长和处长做了汇报。经过批准后,她动用全市的警力,在整个南京撒下漫天大网。第一,封锁一切交通要道,包括机场、铁路、港口、长途公交,以及通向外省的公路,检查所有可疑人员。第二,对所有受到监控的可疑人实施抓捕。第三,调集更多警力去了长江航运公司,封锁所有出口,由外到内逐步进行搜查。
在所有这些行动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寻找一个可能名叫“孟桅”的人。有关这个“孟桅”的影印照片很快散发到所有警察的手里。
南京的市民们惊讶地发现,从这天早上七点钟开始,全市的大街小巷里都布满了警察。他们每人手里都有一张在当时已经算是非常清晰的影印照片,和街上走过的行人对照着。有几个看上去有点像的人,都被警察们客气地请进警车里,等候进一步的审查。
所以说,躲在长江航运公司的魏铭水这一犹豫,就已经迟了。他根本跑不掉。
早上七点过一点,出门买早点的古占标如疯了一般跑回来。他一步三级地冲下地下室的楼梯,一进了小走廊里就开始喊叫:“老魏!老魏!”
他冲进地下室房间时,脸色已经恐怖得如同见了鬼一般。
屋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掏出怀里的匕首,或者拿起身边的木棍。
魏铭水吼了一声:“怎么啦!你喊什么!”
古占标的牙齿咯咯地响着,说:“外面全是警察,正在挨个房间搜查,很快就要到这里了!咱们怎么办呀!”
这个时候,右少卿也被古占标的喊叫声惊醒了。她翻身坐起来,正要下地。
但魏铭水却吼了一声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并用手里的小手枪顶住她的太阳穴。他说:“右少,你不要动!你要是乱动,我立刻就开枪!”
右少卿冷冷地盯着他,“老魏,你这么做,只会自寻死路!还会把其他弟兄也害死!你要想清楚!”
魏铭水不看她。回头说:“占标,关好外面的门,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
古占标跑出去,关好通向地下室的铁门。他回来的时候,脸色更加难看,小声说:“警察已经进了仓库,正在各处搜查。老魏,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呀!”
魏铭水当然已经看明白这个结果。他只是在这种绝境里,还在寻找可能的出路。
地下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地站着,手里拿着他们仅有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