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顿说:“这是他们出发的时间!一定是!”
杜自远一拍大腿,指着他说:“就是这样!现在纸条里的三点警告,基本上都吻合了。藏人的地点,出海的地点,还有出海的时间!”
这时,桌上的电话如警报似的响了起来。冯顿不等别人去接,直接冲过去拿起电话。他听了一下立刻说:“好了,你立刻回来!”
他放下电话,回头对杜自远说:“大光明影业公司原来的地点,就在界限街4号!全都对上了!老杜,我要安排人,加强对界限街4号的监视!”他指着一个年轻人说:“你立刻通知下去,加强对界限街4号的监视!”
那个年轻人立刻抓起了电话,快速地拨着号码。
冯顿、杜自远和黄佐竹重新回到里屋,在桌边坐下,互相注视着。他们心里都有十分沉重的疑虑。说到底,他们都情报人员。疑心是他们思考问题的第一关。
黄佐竹小声说:“这个情报太准确了!是什么人会给我们提供这样的情报!”
杜自远转向冯顿,同样谨慎地看着他,“老冯,你还没有想起来,会是谁给你提供的这个情报?”
冯顿的圆脑袋闪着光,他的一双小眼睛也闪着光。他同样察觉到这件事的诡异。太过准确的情报,往往是令人怀疑的。他心里有一种难以说清的感觉。
他轻声说:“我问过,我的秘书告诉我,打电话的是一个女人。但打电话的人不肯说她是谁。她只说,我接到这个口信,就知道她是谁了。”
杜自远说:“你现在知道她是谁吗?她不是你的人?”
冯顿摇摇头,“我不知道她是谁。她也不是我的人。我的人不会从这个渠道向我报告。不过,我心里确实想到一个女人,就是昨天晚上刚认识的那个女人。她姓左,叫左少卿。但是,我现在也拿不准是不是她。我现在只能猜测,可能是她。”
“为什么?”杜自远问。
“昨天夜里临分手时,我给了她一张我的名片。最近这一段时间,我只送出这么一张名片。昨天夜里送出,今天就有人来电话。所以,我猜测是她。”
杜自远问:“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冯顿回想着,谨慎地说:“她说,她是在香港研究分析大陆的经济情况。我能听出来,她在这方面研究得很深,介绍的情况也很内行。她给我的印象很深刻。但其实,我也没有看出她是什么人。”他说到这里用力摇了一下头,“他妈的!该不会是给我们下圈套的吧!”
黄佐竹说:“这个情报太怪了,这么准确。我们可不要被这个情报误导了。”
冯顿仔细地回想昨天晚上的情况,轻声说:“这个女人有一些派头,挺震人的派头。如果不知道她是研究经济的,还真像一个龙头老大呢!”
杜自远听到他的介绍,心里忍不住也有一点恍惚,仿佛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从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但那是不可能的。他问:“你判断她是什么人?”
冯顿摇摇头,“我还真说不准她是什么人。如果真的是她,我估计,她的情报可能是从于志道那里来的。”
杜自远想了一下,就向冯顿点点头,“你说的这个左少卿,以后要想办法了解一下。不过,那个于志道,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他是个为了挣钱,什么事都会做出来的人。也许,他通过那个女人,或者别的人,向你通报这个情报。”
冯顿笑了一下,“如果真的是于志道那里出来的消息,我一定要和他做成这个生意!就是吃亏赔本也愿意!我也真的要好好认识一下这个女人。”
旁观而言,后来冯顿真的和于志道做成了生意,也确实有一部分是出于这个原因。后来,于志道买的旧船,还有炎哥的走私渔船,也确实为内地的经济建设,运送了大量的紧缺物资。但是,于志道的那条旧船也出了大事,惹出了大麻烦。于志道也差点被香港警察逮捕。这个大事,就让杜自远一时没有离开香港。
但在这个时候,他们三个人心里的疑虑都没有消除,反而更加警惕了。
因为这个来自一个神秘女人的情报,确实太像一个圈套了,似乎就是想误导他们。这天夜里发生的事,似乎都证明这个情报是个圈套。
这天夜里十一点的时候,监视界限街4号的人向『潮』海大厦打电话回来报告,说在界限街4号的周围,确实发现有暗哨担任警戒。但没有看见关锦州。报告人还说,因为有窗帘,4号里面的情况看不出来。
这个情况,让他们更加焦虑,也更加疑虑了。杜自远站在窗前,看着满城灿烂的灯火。就他的心情而言,更像是香港阴沉的夜空,看不见任何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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