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盛家呢?
想起公公盛昌侯,东瑗就没有把握了。
“看造化吧。”老夫人叹气道,“你公公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果然,老侯爷和老夫人也是担心盛昌侯。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老夫人叹气道,“还不知道皇上的皇位是否安稳……”
老夫人又把萧太傅咆哮朝堂、把持朝政、手握兵权、藐视皇权的种种,告诉了东瑗。
“萧太傅如此,皇家不可能再让皇后诞下皇子。废后已是定数。倘若萧家孤注一掷,只怕薛、盛两族也保不住皇上。”老夫人眼眸微凛。“此前我们两族是和睦的。可一旦萧太傅被除、萧皇后被废,新后和太子未定,怕是咱们两族斗得最狠的时候。那时。你不要做让你公公和丈夫所有怀疑之事,切记谨慎。”
东瑗重重颔首。
老夫人见她聪颖,朝中大事一听便懂。满心欣慰。又道:“瑗姐儿,你是个聪慧的孩子。在盛家好好过日子,将来自有儿孙满堂。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嫁二夫,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不要因薛府而对盛家三心二意。”
东瑗应诺:“祖母,我会尽全力不让两族成仇。倘若非我能力所及,我至少不会劝盛家来害薛府。”
老夫人笑起来。
祖孙二人说了半天话。前面戏陆续散场,世子夫人等人又来老夫人跟前说话凑趣。
不知不觉亦是申正二刻,东瑗该回盛昌侯府了。
前头老侯爷他们的酒席也散场了。
盛修颐跟在老侯爷回了荣德阁。世子爷薛子侑、五老爷薛子明却都没有跟来。
老侯爷哈哈大笑:“天和好酒量,千杯不醉。老大、老五喝酒都不行。早烂醉如泥。”
老夫人就看了眼脸色微微酡红的盛修颐,颔首微笑。
东瑗和盛修颐辞了老侯爷、老夫人,又辞了薛家众人,酉初坐马车回盛昌侯府。
盛修颐喝了酒,虽不露步履踉跄,还是有些醉意。他没有骑马,和东瑗坐在折羽华盖马车里。
“阿瑗,你们家人真多。”可能是喝了酒,他不见了前几日的清冷肃穆,笑容暖融融的。
他身上的酒气很浓,熏得东瑗有些难受,她微微笑了笑,没有接盛修颐的话。
“阿瑗,祖父不愧是三朝重臣,他见识非常人所及。”他靠近东瑗,又在她耳边笑道。
东瑗想挪挪身子,却被他擒住了手腕。
“祖父有次见识,才能把你养得这样不俗。”盛修颐情绪很高昂,他将东瑗搂在怀里,柔声道,“祖父说,让我好好待他的瑗姐儿。”
东瑗实在忍不住,推他:“您喝多了!”
盛修颐却哈哈大笑:“才多少酒?”
分明就是醉了,还不承认。
从他怀里挣脱,东瑗忙拢了拢鬓角,生怕弄乱了叫外人看了笑话她不够端庄。
盛修颐也意识到她的担心,没有再闹她。
回到盛家,门口已悬挂了大红灯笼,管家亲自在门口迎接。
下了马车,进了盛府的垂花门,东瑗和盛修颐各自乘了顶青帏小轿,去了盛夫人的元阳阁。
盛昌侯也在。
盛修颐不见了在薛府时的轻快欢乐,他瞬间就脚步稳重,笑容深敛,恭恭敬敬给侯爷和夫人请安。
他又是那个清冷严肃的盛家世子爷了。
东瑗瞧在眼里,心中生出了几分不舍。
盛昌侯见他满身酒气,就蹙眉道:“不胜酒力就不要逞强。倘若醉了,丢脸丢到外家去。”
盛修颐道是。
盛夫人就忙道:“孩子回门,薛家又是大族,难不成敬酒他敢不吃?好了好了,你们两口子也累了一整日,回去歇息吧。”
一副替他们解围的模样。
当着她这个新媳妇的面,盛昌侯真是不给盛修颐一点面子啊!
东瑗和盛修颐就给盛昌侯和盛夫人请安,两人就从元阳阁出来。
盛修颐在薛府时的好心情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