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轮惊讶于朱浩提出的建议,侧头望向唐寅。
唐寅先看了眼陆松,才犹豫道:“这样……会不会有些大动干戈?”
朱浩斩钉截铁道:“相比于一方百姓安稳,这点阵仗不算什么……真发生意外,我这份河道图或许能派上用场,就交给唐先生你了……另外唐先生这两天别回家,务必留在王府……”
“这……算怎么个说法?”唐寅苦笑。
你小子分明是赶鸭子上架,我带你来江堤一趟,居然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不但对我发号施令,还塞给我图纸,让我随时留守王府候命?你这不是玩我吗?
蒋轮笑呵呵近前拍了拍唐寅的肩膀,然后往江堤走:“唐先生,我看朱少爷一片好意,就辛苦你了……我先去江上撒泡尿,把龙王给呲回去!让你龙王没事喜欢出来祸害人间……”
唐寅笑道:“别惹恼龙王,人家跃出江面把你给一口吞了!”
“呸!”
几个人在江堤上嘻嘻哈哈打闹,一点都不正经。
朱浩在旁看着,心想唐寅算是跟王府中几位“骨干”打成一片,如果兴王府出了真龙,你唐寅在京师勋贵圈便有了一席之地。
……
……
不管怎么说,唐寅最终还是采纳了朱浩的意见。
派几个人到江堤上监控水位而已,并没有多难,就连唐寅在兴王等人面前提出建议时,袁宗皋和张佐等人都没说什么。
除了折腾一点,没什么不妥。
从书房出来时,袁宗皋却好似劝谏一般道:“伯虎啊,先前在兴王面前,老夫没提,做事不能矫枉过正,哪怕去年江堤是出了一点问题,但本地水患高发时节已过去,没必要如此劳师动众。”
唐寅心想,你觉得没必要劳师动众,为何先前不提,现在要单独找我训话?
“王府中有些人只注重利益,为了利益可以罔顾……你是文人,应该明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
袁宗皋说完,别有深意往另一边张佐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明摆着提醒唐寅,你别跟张佐走太近,那张佐贪财,不可能像我这般讲道义。
“多谢袁长史提醒。”
唐寅心里有些别扭。
为了一个看起来不太容易发生的水患,朱浩非让自己进言,引来袁宗皋“冷嘲热讽”,心里就跟吃了苍蝇般难受。
唐寅决定去找陆松和蒋轮喝酒,遇到不快之事,只有喝酒才能解千愁。
……
……
朱家庄园。
堂屋。
自从将朱娘在渡口的货栈、库房拿到手后,朱家的塌房生意便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
有新任安陆知州小舅子徐寒的人脉和渠道,朱家生意一时间做得有声有色,一个多月下来,盈利颇丰。
六月底的某一天,刘管家来跟老太太报账,告知一个月下来获利八十两左右时,朱嘉氏脸上终于浮现宽慰的笑容。
“还是这低买高卖的生意赚钱呐。”朱嘉氏发出感慨。
刘管家笑道:“现在行货越接越多,反而是三夫人那边生意日渐惨淡,听说她把货都运到城里储存,渡口那边没人再把仓房租给她,不过也有传言,说她是为了防止发大水,怕渡口的房子给水淹了才这么做。”
朱嘉氏老脸横皱:“咱在渡口的仓房,地势都偏低吧?”
“是。”
刘管家据实而言,“不过渡口那边早有防备,时刻安排人检测水文状况,前几天下大雨的时候是有一点危险,不过眼下看来已经过去了……”
朱嘉氏点点头:“按照往常年的情况,雨季差不多是过去了……对了,老二那边,有何消息?”
简单问过塌房生意,朱嘉氏就把注意力放到去京师找大儿子的二儿子身上。
刘管家道:“随二老爷同去的人捎回消息,说二老爷已顺利抵达京师,暂时没有打探到大老爷的下落,有说大老爷被派到江南当差的,也有说去福建和两广的,还有人说可能被厂卫秘密看押起来……花了银子都打探不到有用的消息。”
“嗯。”
朱嘉氏神色冷峻。
大儿子音信全无,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跟他以前当质子时的情况又不同……
这个大儿子,就好像从来不存在一般。
“刘管家,夏汛没彻底过去,你盯好渡口那摊子,不要出问题。老身要礼佛,你回去好好打理生意,亏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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