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她们也是年轻活泼的姑娘,也喜欢唱歌跳舞,结婚生子后,生活的重担磨去了她们的天性,让她们变成了爱发牢骚的‘黄脸婆’,每天为了几分钱菜钱斤斤计较,为了一个月六块钱的全勤奖,起早贪黑,为了节省几千钱的早饭,天天吃泡饭就腐乳。
买二十块的新衣服,她们也要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扯布自己做,能省则省,每日在菜市场和工厂,还有学校之间活动着,陪伴她们的是一地鸡毛和油烟味,还有丈夫的不满,孩子的抱怨,公婆的牢骚……
这些生活的负能量,此刻都随着音乐消散了,她们要释放自己,要享受这个难得的夜晚,丈夫和孩子,还有家里的一地鸡毛,全都特么见鬼去吧!
“哎呀,小楚那棍子转得真漂亮,像花一样!”宣红霞叫了起来。
舞台上的楚翘来了几个花式,台下的客人们一阵喝彩,这个年代,像这样的表演方式是少见的,大家更兴奋了,纷纷涌入舞池中跳舞,就连赵谦都坐不住了,站起来摇摆着身体。
唐耀祖也跟着跳,两只眼睛则像鹰一样巡视着场子,路边的笑容越来越大,因为他发现,楚翘打得越嗨,酒就卖得越好,服务生像花蝴蝶一样穿梭着,忙都忙不过来。
明快的舞曲刺激了荷尔蒙的分泌,喝酒的人更多了,唐耀祖仿佛看到了花花绿绿的钞票在飞扬,咧嘴笑得贼开心,还有些后悔。
早知道楚翘这么厉害,他应该早让楚翘打鼓的,弹什么电子琴啊,要不一会儿和小楚商量商量,以后改打架子鼓,一晚上打一个小时就好,照样给五十块。
这一个小时卖的酒钱,绝对是几十个五十块了,他稳赚不赔。
楚翘的表演让二楼的所有客人都嗨爽了,还有大方的客人送了不少花篮,大部分是给楚翘的,指明让她继续打鼓,他们还没嗨够。
一曲表演完了,楚翘鼻尖有不少汗珠,打鼓是力气活,而且需要全神投入,挺累的,但也很爽。
“小楚,以后你打鼓得了,你打鼓比我受欢迎。”
鼓手陶维开玩笑,口气有点酸,他正规音乐学院毕业,是正经的科班生,其实他是瞧不上楚翘这种野路子的,可每次表演,楚翘收到的花篮都是最多的,今晚上更让他羡慕嫉妒,他打了这么久的鼓,都没有这么嗨的效果。
就算再瞧不上楚翘,陶维也不得不承认,楚翘天生就属于舞台,天生就光芒万丈。
就像有些歌手可能唱功不如音乐学院的正规生,可人家就是能红,因为他们有独特的舞台魅力,观众就吃这一套。
楚翘擦了下额头,谦虚道:“我这是半吊子,和你们科班生比不了,你们以后是要当艺术家的。”
“当什么艺术家啊,先填饱肚子吧,饿着肚子的艺术家,还不如去卖茶叶蛋呢!”
简云走了过来,她说话一直都这样,不中听,但都是大实话。
陶维和吉他手何勇脸色讪讪的,不太自然,他们对音乐还是有追求的,来歌舞厅打工也是无奈之举,但骨子里却是骄傲的,不想和简云楚翘这样的杂牌生混为一谈。
但现实却很心酸,简云和楚翘在歌舞厅更受欢迎,挣的比他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