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冲口而出就想说“不是。”只是这两个字在喉头滚动了一下,还是变成了一个“是”。
“好。那寡人再问你,你与王康在水榭堂内究竟谈了什么?是否如王康所说密谋造反?”琅琊声音越说越冷,最后的‘造反’俩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众位大臣也忍不住四下嘀咕起来。
右相鬓角的冷汗越来越多。
须臾,急急抬起头,一脸认真看向琅琊。“不,不是!臣并没有!”倒底是在高位上坐了许多年的,能在短时间内压下脸下的惶恐已然不容易,右相却是还有这份能耐可以再摆着一张惨遭冤枉极力镇定为自己证明的脸来。
“皇上明鉴。微臣今日确实宴请了小王爷不错,但微臣唤他同行只为了命他收敛些。这南商的天下终究是皇上的,小王爷又怎能因其父之事贸然闯入殿内如此无理?”
王康看着右相睁着眼说瞎话,冷笑着反驳:“本王今天才知什么是所谓的睁眼说瞎话。右相这说慌话的功力,怕是世间都无人能与你抗衡。呵!找本王只为命我收敛些?呵呵,这真是本王听过最好的笑话,如果真是这样,本王会与你一起坐这么久?本王会听到你这话还有耐心坐在那里?”
王康不去反驳右相,反而提了几个反问。而就是这几反问让殿内的大臣心里划过异样。
琅琊当时就他们隔壁坐着,自然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如今看到右相的狡辩她也没有了声喝住,反而浮现出一层心痛。
“右相,王康所说的,可都是真的?你与寡人虽是君臣却更是佳友,右相若是有冤屈大可以说出来!”
琅琊这话明显就是故意偏帮着右相。
王康当下不满。
“皇上真是爱臣心切,就是不知这爱臣是不是真的能放心让你长坐皇位了!”
琅琊无视王康的事,只道:“右相,你有冤情只管开口。”眼角的余光却是略有似无的扫过王康青筋渐浮的脖颈。心底冷冷笑着王康快觉不住气,侧头继续不动声色的挑拨着俩人的关系。
“王康大胆杀害左相,其罪当诛,而右相乃是拥护寡人坐上皇位的忠臣,寡人向来惜才!右相若有何冤情但说无妨!若是无人佐证,寡人大可将水榭堂相干人事全数绑来!”
琅琊的话说得情真意切。但那将水榭堂相干人事全数绑来的话着实有些荒唐。产
听着这略显荒唐的话,众位大臣虽然面上都浮现一层皇上胡闹,但心底却莫名的浮出一丝‘若是能成为皇上心腹,日后必定会受器重’的心思来。
毕竟伴君如伴虎,若是能得一位尽心护着臣子的君王,其诱惑程度,绝不亚于已经赌红眼的疯狂赌徒。
琅琊仍在为右相开口辩解:“寡人记得自己曾是太子时,右相便随寡人一同去过的水榭堂。那不过小坐歇息的地儿,又怎会到造反一说?右相你说可对?”
右相背后的朝服已然湿透。嘴里跟着应道:“圣上英明。”
王康本不想拉右相下水,怪只怪右相一心想送自己入黄泉。
而更甚者还是琅琊!黑白不分便罢了,竟还对一只白眼狼说着这些话。妄想感动他?!如此行为真是如同白痴一般!冷冷一哼,王康阴阳怪气道:“皇上怕是想多了,右相当初助你也是迫不得已,如今你坐皇位,右相自然也起了野心,当人臣哪有当皇上来得自在,更何况正巧有本王这个助力。右相又怎么会不赶着过来讨好?再者右相的为人皇上怕是还不知晓吗?若他没有狼子野心,是如何靠着这几年靠上右相之位?!呵!若是右相愿意,怕是连皇上的皇位都想取而代之,之前是没有机会,如今有王爷这助力,自然想要结交造反!”
王康的话条理清晰,煽动力强。
特别是左相一派,看着右相的神色早已变了。
兵部侍郎性子急躁,在这短短时间中,已然从右相与王康的合作联想到左相枉死一事。
心里一横,上前一步便道:“皇上明鉴,若是真如小王爷所说,右相与也合谋,怕是左相之死也与右相脱不了干系!”
这帽子叩得实在有点大,琅琊就算再偏帮右相,此时也忍不住止了声。
王康时刻着众人的变化,见话题绕回到左相的脑袋上,不由唇角牵动向上勾起。
违心道:“这位大人说得不错。那左相是何许人也?如果仅凭我一人又怎能无声无息杀了左相,这事说起来还多亏了右相的帮忙,若是没有他,怕也不会这么轻松。”
违反的罪名本就极为难拜托。
好不容易琅琊坚定站在他这边,却又横生了枝节。右相心头还没想好感到解决的法子,就听王康开始胡编乱造,当下气得双眼充血,头一侧便恶狠狠瞪向王康低吼道:“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