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宾馆办好手续开完房间,常、尚两人终于可坐下来好好聊聊。
老周很知趣:“常总,我在旁边,有什么事喊我,我先给王总回个电话,估计她也很揪心……”
“好!你辛苦了。”
房间里,他轻轻为小琴擦去眼角泪痕,看着她那变得憔悴不堪的脸孔叹息道:“琴姐姐,你受委屈了。和我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小琴断断续续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通:
12月月初,小琴父亲尚志勇驾驶卡车到滨海送货,路过滨东境内时,忽然道路边山体滑坡,为避免被巨石掩埋便急打方向,对面另一辆拖拉机也看到了这情况,同样猛打方向,双方撞在一起并翻了车。
撞车后果比较严重:尚志勇翻出车外,手臂骨折;对面拖拉机上一死一伤——年轻的驾驶员受伤,后面老者因伤重不治后死亡。
随后三人被闻讯赶来的警察和村民送往医院,小琴接到情况后也立即往滨东赶,这就是超哥在电话里说的小琴父亲手臂骨折的事——当时她只知父亲翻车并手臂骨折,不知道还涉及其他。
从法理而言,因意外事件而导致交通事故不应当视为交通肇事而更构成紧急避险或意外事件,但对方家属一口咬定是卡车肇事撞车造成死伤,要求赔偿。
考虑到对方毕竟一死一伤,又是当地人,所以警方暂时按该逻辑处理,鉴于尚志勇同样有伤,所以先治疗再谈后续处理。
整体而言毕竟对方有死伤,赔偿勉强也说的过去,所以双方就谈。
一开始谈的价码是15万+医药费,在当地这行情基本正常。考虑到交通肇事处理中肇事者如民事补偿部分到位且获得被害人谅解,那案件最后判处时会考虑量刑。
小琴先按警方要求垫付了1万块医药费,然后又从钱塘取了钱,她家积蓄不多,好在有常天浩留下的10万备用金,所以就想这么处理。
本打算速战速决,但后来情况就不对了,伤者有个远房堂叔是副乡长,在当地颇有势力被推出来进行谈判。尚志勇服务的是个私人老板,第一次露面后就没怎么出现。迫于无奈的小琴只能自己去处理。结果这副乡长不知怎么就看上了她,一面狮子大开口不断提高赔偿价格,一面暗示小琴——只要从了他,这件事他会负责摆平。
小琴哪里肯依,自然双方也不可能达成协议,但因案件审理还需受害人家属出具谅解书,所以她也不敢声张,只是上死伤者家属家苦苦哀求,这是常天浩给她打手机经常打不通的缘由——乡下地方信号怎么能好的起来?
这样来来回回拖延了一段时间,上周这副乡长按捺不住,借口最后谈判把小琴叫到宾馆里。
她心里害怕但又不敢不去,最后带了把剪刀赴会,果不其然,谈了没几分钟对方就开始动手动脚,试图施暴,她瞅准机会掏出剪刀刺了对方一下,趁对方刺痛之际逃脱出来,不过装钱的包就没拿回来,15万全留在了宾馆。
等于钱花了事情却没办成。
接下去对方恼羞成怒,直接让警方将尚志勇收监,不但要以交通肇事罪的名义判尚志勇10年8年,还准备追究小琴“恶意伤人”的责任,小琴害怕不已,又不敢再面对,只能躲在招待所以泪洗脸。
“我不想我爹坐牢,但也不想从他……天浩,我实在走投无路了,所以来找你……”说完这些,她忍不住抱着常天浩痛哭起来。
常天浩轻轻她搂在怀里,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是来了嘛,事情总能解决。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呢?一出事就和我说不是更好?”
“我怕……我怕影响你,那会你说你挺忙的。”
“傻瓜,我们自己人,什么麻烦不麻烦。”常天浩低头看了看,发现她脖子上那串梵克雅宝的四叶草,轻声道:“项链还带着啊,我以为你缺钱时会把它也卖了。”
女孩子脸色坚毅道:“这是你给我的,怎么能卖?我死了都不会卖!”
“情况我知道了,事情我来处理吧。”
故事和他想的还有点出入:原以为只是钱不够的,所以带50万过来想着解燃眉之急,但现在对方不但垂涎于小琴,还动手动脚甚至试图强暴,这就触及他的逆鳞了。
多要钱可以理解,这是人之常情,借口要钱逼迫女孩子就范,这嘴脸太恶心。现在光送钱不行,得制住这家伙才能解决问题。
去举报么?
他摇摇头,没什么用,缓不济急。
找更大的官僚?
人生地不熟连找关系都托不进去。
老话说的好,能花钱解决都不是事,可这件事明显已超过花钱的范畴,必须找关系。
可恨自己含赵量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