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绍箕,盛昱,汪鸣銮,吴大澂,林绍年等人也战战兢兢的一同跪下,磕头称错。我看他们的样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都起来吧,朕知道你们心里是不服的,便似朕的一番良苦用心,你们又何尝理会得了?”
几人面惭退下,我又继续道:“众位臣工切莫以为朕这是心血来潮,要改变祖宗成法来遂培养出一些狼心狗肺之徒来。朕是要培养出一批对振兴中华有用的人才来。众爱卿尽可以想想,祖宗成法,圣人教化,古往今来却又少了?若是但凭这些,文宗皇帝也不用在热河龙驭宾天了!”
翁同龢嗫喏了一下嘴唇,看似不服,犹豫了一阵,仍是走上前道:“皇上,大道行,则天下平,洋人猖獗一时,然若我中华大行圣人之道,必将四夷宾服……皇上仍应……”
我无名火起,成天圣人教化,圣人之学,有个屁用。但在这朝堂之上,也不好太过失态,忍了忍火道:“翁师傅,你说的呢,也不是没有道理,朕派文廷式考察日本事务,正是要效旁人有用之法。至于你所说的,行圣人之道,则四夷宾服,难道你便是说文宗皇帝没有行圣人之道,所以四夷并未宾服?!”
“臣……不敢。”,翁同龢又是一颤,终是退了下去。
我摇了摇头,棍子打过了,还是要宽言勉慰啊。开口道:“翁师傅,引用洋员事,本朝也不是没有,圣祖爷启用南怀仁,汤若望的事情,你好好想想吧,回头再想不通,再来找朕说吧。圣人之道是要的,洋人那些奇技淫巧既然有用,那便用来强国,又有何妨?”,叹了口气,别过头去摇了摇手道:“退朝吧。”
“退朝——”,随着寇连才一声长宣,众官员磕头谢恩,礼毕而回,三三两两的人影中,容闳与文廷式的背影显得孤孤单单。容闳倒还罢了,文廷式得罪了房师,只怕将来很难做人啊……唉……
看一看自己,在这偌大的朝堂上,又何尝不寂寞?唉,长叹一声,对寇连才道:“待会随朕出去散散心吧。京师可有什么好去处?”
寇连才道:“奴才听说京西风景宜人……”
我摇了摇手道:“去些市井地方吧,朕想随处走走,人多热闹些,朕便舒心些……”
那边文廷式与容闳渐渐走到一起,又一齐回过头来,待到看见我朝他们坚定的点了点头,两人像是会意,一起微笑起来,回过头去,扬首前行,不片刻,便超过了那群官员,走向了前方。
我站起身来,很累。寇连才伸出手来搭过,小心翼翼的道:“皇上不用心急,照奴才看,翁师傅他们也是一时固执,慢慢来总会好的。皇上千万爱惜龙体,您可是国家的根本所在啊。”
我笑了笑,摇摇头道:“朕乃天子,自当以一人奉天下,岂敢以天下奉一人?只是这救国之道漫漫,天若垂怜于朕,便多赐给朕人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