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兵苦笑:“英雄?怕是屠夫吧?当心点,别让人知道你在这里击毙了多少名敌军士兵,要不然你们国内那帮闲得蛋疼的记者准会把什么‘屠夫’、‘刽子手’、‘杀人狂’之类的骂名一古脑的套到你的头上。”
加里宁也开了一听罐头,一个劲的切着牛肉,咕哝:“我才不信呢。”
伏兵说:“不信?我劝你最好信。有空翻翻报纸你就知道民众对这场战争的态度了,现在你们的处境跟越战时的美军差不多,敌人打死你们没有人当回事,你们打死了敌人就是刽子手,屠夫!在他们眼里只要是死在你们枪下的人都是无辜的……”
“咻!!!”
尖啸声打断了斯科尔的话,一发狙击步枪子弹从墙壁的一个小孔钻入,一头扎入加里宁背心再从胸口钻出来,带出血箭和脏器碎片,加里宁瞪大眼睛,仆倒在地,抽搐一下就不动了。伏兵没有去看吉姆的伤势,他知道,要是他过去查看,那么下一个倒下的就是他!他就像一头滚下山坡的公熊一样飞快地滚进两堆瓦砾中间,被硌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也没有皱一下眉头。
那名无意中暴露在墙壁缺口前的狙击手已经不动弹了,来自加拿大特种部队的退役狙击手伯南克一拉枪栓,退出一枚滚烫的弹壳。还有一名狙击手没有死,而且利用瓦砾隐蔽起来了,伯南克知道他在哪里,但是他这支狙击步枪轰不开他的保护伞,伯南克果断地先择了撤退。大家都是非常老练的狙击手,他在开枪击毙对手的观察手的同时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还不那离死不远了。
猫着腰走了不到二十米,一发子弹破空而来,贴头皮飞过,气浪掠过,拉出一道血槽。伯南克吃了一惊,赶紧趴下。伏兵这一枪目的似乎是在向他示威:我发现你了,你再往前走上几米我就有九成九的把握一枪毙了你!伯南克也捕捉到了对方的方位,但他没有开枪,一趴下就好像一片树叶落到了地上,没有动静了。
两名狙击手都眼皮狂跳,心里闪过一个最中肯的评价:“高手!”
“咻咻咻!”
一排火箭炮炮弹从头顶飞过,不远处一团团螺旋状火球腾空而起,热浪滚滚而来,那是俄军的BM-21火箭炮在发威。伯南克心里暗自祈祷炮弹不要打到自己这边来,一旦被盖住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估计是连渣都剩不下来。不幸的是,炮火好像一直往他这边延伸,炮弹落下,烈焰腾空,半边天都是红的,可以想像被炮火覆盖的车臣军队是什么样的下场。伯南克必须很努力才能抑制住跳起来逃走的冲动。不能跑,一旦跳起来逃跑,他会死得更快!别忘了,那头还有一名狙击手在盯着他呢。
伏兵同样额头见汗,任谁看到弹幕一米一米的向自己逼近,也很难保持镇定吧?但是他还是不动,就连眼也不眨一下,任由弹片和碎石乱七八糟的打到附近。他也不能跑,一跑,那头准会一枪毙了他!
“轰轰轰轰轰!”
一成串的巨响,大地剧震,震得两位狙击手内脏生痛,那是152毫米口径以上的加榴炮火力全开造成的,在他们周围,一团团扁扁的爆炸波狂冲而起,被炮火覆盖的共和军就算不被炸死也得给活活震死,大口径重炮就是这样的霸气。伏兵在心里破口大骂:“是哪个傻逼在指挥炮兵啊,想要老子的命是吧!”他不知道,被大炮轰击的车臣军队已经骂不出了。在这么大口径的重炮面前,他们的工事就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样,一炮下来连人带工事一起炸上半空。一些钢铁混凝土结构又特别加固过的建筑物和防空工事还扛得住,就算被炮弹直接命中也不会倒塌,但是爆炸所产生的巨响和气浪同样是致命的,不知道多少士兵捂着耳朵在工事里放声狂叫,一个个被震得耳膜出血。一发240毫米迫击炮炮弹落在一个地堡十米开外,没能将它摧毁,但是当俄军开始冲锋后,里面却是死一般寂静,整整一个班的叛军士兵身体蜷曲的躺在里面,七窍流血,他们被活活震死了。
在伏兵和伯南克乞求上天垂怜的祈祷中,炮火终于延伸了开去,没有连他们一块盖。
两名险些同归于尽的狙击手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目光在空气中相撞,火星四溅。
他们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