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鸿飞说:“苦个屁,我们……哎哟,谁扎我!”他正打算瞎扯一通,屁股却传来一阵剧痛,伸手一摸摸到一个小小的注射器。他扭过头去狠狠地瞪着后面几位队员,嗯,92号和伏兵一脸淡然,31号在打哈欠,罗雅洁下巴与脖子呈一百八十度,斜眼望天。他恨得牙痒痒的,指向罗雅洁:“是你干的,对吧?”
罗雅洁气愤地叫:“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干的?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
萧鸿飞冷笑:“这么多人里就你喜欢拿注射器当暗器,不是你还会有谁?小白兔,别抵赖了,绝对是你!”
罗雅洁怒吼:“你再叫一声小白兔我就给你一支麻醉针把你麻翻,然后将你绑起来用手术刀把你割成松鼠鱼!”
苏红看着这两位打闹直发愣,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这些在战场上严肃得令人生畏的精英战士,私底下也有如此逗逼的一面!
伏兵没有参与打闹,他问92号:“用凯夫拉勒喉丝将一个人的脑袋生生切下来是什么感觉?”
92号一副想吐的样子:“别提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用勒喉丝了!”
在战斗中,就是他幽灵般出现在法国外籍军团狙击小组身后,突然发动袭击,先是用消音手枪击毙了观察手,接着用凯夫拉勒喉丝将狙击手的脑袋生生切了下来。一举击毙两名法国外籍军团的精英战士,这样的战绩也颇值得骄傲,但是用勒喉丝将一个人的头颅生生切下来的感觉并不好受,至少92号是打死也不愿意再来一次了!
伏兵说:“跟我第一次用勒喉丝时的感觉一样,多用几次你就习惯了。”
92号
铁牙犬小队没有去医院,因为萧剑扬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他们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别忘了,这是边境,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的。
陈静被送到医院,一位来自中国的军医替她把移位的脚踝关节归位,然后上药,打上石膏,绑好绷带,吩咐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就算完事了。她躺在病床上,只觉得身心俱疲,可就是睡不着。这些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每一件都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和苏红出去逛街……大屠杀突然爆发……躲进维和部队安全区,然后维和部队奉命撤走……安全区被团团包围,危在旦夕……萧剑扬带领铁牙犬小队从天而降……这一件件,一桩桩,都是如此的清晰,仿佛已经铭刻进她的脑海之中。随后她失足落水,被洪水冲走,萧剑扬奋不顾身跳进洪水中将她救起,带着她孤独地在满是敌人的山林中逃亡,那几个昼夜更让她记忆深刻。明明四周全是敌人,明明山林中遍布毒蛇猛兽,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就在她的身边,这种安全感,是任何人都无法给予她的。
但是她发现她已经看不透萧剑扬了。他舍命救她,拼尽全力保护她,在逃亡的时候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直到身负重伤,打光了最后一发子弹,仍然她在她前面,自己去面对敌人黑洞洞的枪口和冰冷的刺刀……然而他却又对她的歉意和重归于好的暗示态度异常冷漠,这站让她非常困惑、难过。当波琳娜出现之后,她终于找到了答案。这位前苏联女特种兵身手矫健,姿容俏丽,落落大方,不管哪一方面都比她强,而且还跟萧剑扬同生共死,在战场上救过萧剑扬的命!她有跟萧剑扬一样的经历,两个人曾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这些都是她无法比拟的,更何况自己还跟萧剑扬有过如此可怕的误会,生生将萧剑扬给骂到吐血……陈静啊陈静,你拿什么去跟人家争?你还有什么资格留在他身边?
想到这里,她心口隐隐作痛,泪水夺眶而出,濡湿了被单。
算了,不去想那么多了,睡吧,好好的睡一觉,将这一切都暂时忘却吧……
只是想睡一觉也不容易,边境那边枪炮声一直都没停,不断有伤员送下来,凄厉的惨叫声和愤怒的咒骂声充斥着医院,让人毛骨耸然。卢旺达爱国进线的军事行动并不顺利,他们在各条战线都遭到了阻击,卢旺达政府军在交战中动用了重型火炮和战斗机,虽然这些装备都只有五六十年代的水平,但还是对只有轻型装备的卢旺达爱国阵线造成了严重的杀伤。如果仅仅是这样,卢旺达爱国阵线还不太怵,他们这些年一直在打仗,有大批身经百战的老兵,又有坦桑尼亚军队的秘密支持,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总能找到撕开敌军防线的办法,然而在交战中他们却骇然发现政府军的作战序列中居然有法国正规军!
卢旺达大屠杀爆发之后,在卢旺达有着众多利益的法国立即着手准备,派遣两千余名法军士兵进入卢旺达展开护侨、撤侨行动,行动代号“绿松石”,在铁牙犬小队带着二十多名中国公民在崇山峻岭中躲避卢旺达政府军的追击的时候,法军已经部署到位了。如果这支部队愿意阻止这场大屠杀,那么肯定会产生积极的影响。然而事与愿违,法军进入卢旺达之后非但没有去阻止大屠杀,反而对试图进入卢旺达境内解救正在遭受惨绝人寰的屠杀的图西族和温和的胡图族人的卢旺达爱国阵线部队实施猛烈打击。法军兵力虽然不多,但不管是装备还是战术都高出卢旺达爱国阵线不止一个档次,在他们的打击之下,卢旺达爱国阵线伤亡极其惨重,几乎每一条战线都陷入了瘫痪。
“绿松石行动”也由此成了法国与卢旺达之间一道过不去的坎,哪怕是二十多年后,卢旺达依然不能原谅法国在大屠杀期间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