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响起,大军一分为二,一部北上,一部南下。卷起的冲天烟尘遮蔽了天空。
十月初六,居庸关。
“咚咚咚……”战鼓如雷,群山回应,气势磅礴。
居庸关下,义军如同潮水一般,迎着关隘一浪又一浪地撞了上去。义军人太多了,关隘前地云梯密密麻麻,攻城的士卒就象蚂蚁一样翻涌而上。辽军死伤惨重,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突然,密集地金钲声响了起来。义军将士闻金而止,又如潮水一般撤了下去。
居庸关上,辽军欢呼雀跃。耶律阿古哲浑身血迹,趴在城墙上剧烈喘息。突然,辽军的欢呼声渐渐停了下来,疲惫不堪的将士们瞪大双眼望着关外,目露恐惧之色。
耶律阿古哲慢慢抬起头,脸色霍然大变。
远处,五座高大地楼车正在缓缓移动。楼车太高了。比城墙还高,只要楼车靠近城墙,关隘必定失守。
“抛石车准备……”耶律阿古哲声嘶力竭地叫起来。
“大详稳,没有石弹了。”站在他后边的部下痛去地东西,我们都射出去射出去,然后用火箭烧。”耶律阿古哲疯狂地挥动着双臂,怒声咆哮。
“没有火油了,装火油地坛子都没了。”他的部下流(本书转载泪了。“我们早就没有长箭了,现在用地长箭都是敌人射上来的。”
他地士兵们绝望地低下头。为了守住关隘。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他们尽力了,现在山穷水尽,他们唯一剩下地就是自己的生命。
楼车越来越近,它的底座下都是滚木。它在滚木上移动。它的前面是以盾牌覆体的悍卒,悍卒们喊着整齐的号子。奋力拖拽,它的后面是更多的悍卒。他们竭尽全力,推动着这个庞然大物。
耶律阿古哲闭上眼睛。痛不欲生。他努力了,他在居庸关坚守了整整二十天,他遍体鳞伤,但这些创伤的伤痛远远比不上亡国地伤痛。居庸关丢了,大辽也就完了。
义军擂响了战鼓,攻击居庸关的最后时刻到了。
耶律阿古哲脱下了兜鍪,爬到了城墙上,转身面对自己的部下,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起来,“兄弟们,活着的兄弟们,还能战斗的兄弟们,还能喘气的兄弟们,都站起来,都五百多名将士聚集到了一起,他们互相搀扶着,在城墙上组成了一个长长的方阵。
“这里有契丹人,有奚人,有汉人,有渤海人,还有女真人……”耶律阿古哲拄着长枪,拖着血淋淋的腿,在方阵前慢慢走过,他地声音已经嘶哑了,但依旧坚定,沉稳,“你们都是大辽的勇士,都是大辽地忠魂,都是大辽的脊骨……”
“今天,我们战死在这里,为保护大辽而死,为保护家园而死,为保护自己的亲人
耶律阿古哲流泪了,哽咽失声。将士们流泪了,无声哭泣。
“兄弟们,我们尽力了……”耶律阿古哲抹了一把眼泪,蓦然高举双臂,声嘶力竭地叫起来,“我们用鲜血和生命捍卫着养育我们的土地,我们没有愧对母亲的乳汁,我们没有违背忠诚地誓言,我们依旧在战斗,我们不死的灵魂将告诉这片天空,我们守卫了自己地家园,我们流尽了最后一滴鲜血……”
“兄弟们,抬起你们的头,抹干你们地眼泪,和我一起战斗,至死方休……”
万箭齐发,箭矢如雨。
楼车抵达城墙。
“轰轰轰……”随着五声巨响,楼车顶部的活门轰然落下,发出震耳欲聋地轰鸣。
一千名悍卒同时冲了出而起。
关外谷地上,攻击士卒汇成了五条长龙,直冲楼车,沿着楼车上的盘旋阶梯飞速急进,直杀城楼。
耶律阿古哲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部下们,冲着他们微微一笑,然后举起战刀,义无反顾地杀了上去。
五百多名悍卒紧跟在他的后面,迎着惊涛骇浪,勇敢地杀了上去。
一时间,杀声如雷,鲜血四射,断肢残臂漫天飞舞。
耶律阿古哲被长枪洞穿了,但他还在冲,跟着又一支长枪穿透了他的身体,第三支,第四支……他被牢牢钉在了地上,死了。
辽军将士至死不降,虽然他们不堪一击,但他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战斗,直到生命终结。
午时两刻,战斗结束,义军攻克居庸关。
义军没有休息,各部在十八里长的溪谷里急速行军。
木桃李带着虎烈第一军率先杀到南口。南口没有守军,耶律阿古哲把所有的士卒都调到了居庸关,这里只有几万民,但民们已经逃了,关口大开。
午时四刻,李虎带着铁卫军赶到南口。
“此处距离燕京一百六十里。”李虎鞭指前方,“明天早上,我们杀进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