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空心中一紧,他意识到沈鹤轩还活着,否则封野便不必告诉他什么“消息。”
果然,封野微恼道:“刺客失手了,被他逃入了襄阳境内。”
燕思空一时不知该喜该忧,他心中并不希望如沈鹤轩这般的经世之才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掉,但他也不希望拥有沈鹤轩这样的敌人。
封野凑近了他:“你这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燕思空苦笑:“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心里,又希望他死,又不希望他死。”
“他捡回一条命,最好能安分守己。”封野冷道,“倘若再与我作对,我定会令他死无全尸。”
这对话令燕思空不适,他转而道:“今日可有阙忘的消息?”
“有,他们正准备攻城。”封野道。
燕思空皱起眉:“攻城必然损失惨重……可是你催促他了?”他日夜挂念着元南聿的安慰,甚至有些后悔没有跟元南聿去庆阳,可太原的形势更为严峻,何况,封野未必会让他跟元南聿走。
“我不必催他,他也知道时间之紧迫。”封野将燕思空拉到一边,“我知道你担心他,我也担心他,但他随我打过诸多战役,早已练就一身本事,我相信区区庆阳,难不倒他。”
燕思空点了点头,只望元南聿吉人自有天相,毕竟,他曾经是从鬼门关里抢回命的人,命一定是很硬很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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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花了几日的时间,安顿好了上峰寨,并留两万兵马在此处把守,上峰寨将是大同往太原的重要粮道,他们拿下上峰寨,攻打太原便有了底气。
择一晴日,封野领着大军向太原进发,王申率领的兵马已经出了重霞山,暂驻在距离太原一百里外,前后监视着重霞山和太原城的情况。
大军回合后,他们迁至距离太原三十里外,安营扎寨,修建石墙,开垦荒地,无论这一场是否是持久仗,他们都得做好持久仗的准备。
太原城有六万兵马,是进入中原腹地的门户,也是天下最繁华的城邦之一,是他们至今为止面临的最难攻下的一座城池,与太原相比,从前那些城池都成了危卵小城,他们不敢指望能快速拔太原,哪怕一年之内能拿下,都已是神勇无比了。
扎好营寨后,封野就令将士们练兵屯田,并无进攻的打算。
实际上,他们在等元南聿的消息,元南聿也正与庆阳胶着,若元南聿能拿下庆阳,他们就可以庆阳为据点,分兵庆阳和太原之间的后路,拿下几座小城,将太原逐步包围,最终切断他们的供给,庆阳不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就会被敌人包围。
连日来,他们都没接到什么好消息,元南聿一次攻城不下,但伏击了来援庆阳的晟军,算是一得一失,并无什么进展。
这攻城之事,自然是急不得,但谁又能真的不急呢。
先是燕思空提议要去庆阳助元南聿,被封野否决,军中很多事务还需要燕思空处理,其实他分身乏术,后又有元少胥提出要去支援元南聿。
元少胥虽然凭着元家长子的身份,在军中得到了封野的赏识,但算不算得上重用,却是不好说。封野让元少胥主管粮食的押运,粮草乃大军的命脉,这确实是一份十分重要的差事,而且还是个肥差,要从中谋取些小利简直易如反掌,但元少胥并不愿意去守卫粮食,他认为自己被大材小用了,他是要领兵杀敌,建功立业的,因而只要寻到机会,总会向封野进谏,恳求一展将才的机会。
可惜封野也没同意。他们刚刚站稳脚跟,要让太原军以为他们已经准备长期围战,若频繁有所动作,尤其是派兵去增援庆阳,必会被看出他们求胜心切,或者可能粮草没那么充足。
于是,他们便密切关注着庆阳和太原的动向,同时关于大同、云南甚至朝廷和天下各处的消息,也在源源不绝地通过线报汇入大营。
他们探知,朝廷打算派兵来太原增援,其实太原并不需要增援,他们兵马、粮草充足,而封野连围都还没围,那些增兵,多半是要来与封家军会战的。不过,消息是闻风而来,并不可靠,若真有朝廷兵马来与他们会战,虽然腹背受敌,危险重重,但比起太原闭城不出,拖着他们,也未必是坏事。
在等待了两个月之后,时节已经入夏,天气逐渐炎热,有那脾气暴躁的武将受不了这么“休养生息”,躲在寨中当缩头乌龟,跑到封野面前要求领兵去打太原,被封野鞭了二十,老实了。
就在所有人浮躁不已,将士们亦有诸多猜疑之时,他们等来了一个最最期盼的消息——元南聿领着封家军浴血奋战,折损过半,自己亦受了伤,终于拿下了庆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