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曼碧娇媚道:“妾身不曾见王爷如此接待客人,竟在自己卧房内设宴,想来定是贵客,王爷没有正妻,妾身就是当家主母,怎能不来招待客人呢。”
燕思空忙站起身,拱手道:“见过夫人。”他还不知道陈霂纳了妾,不过这也十分寻常。
陈霂皱眉道:“曼碧,起来吧。”
齐曼碧这才直起身,抬起头,她与燕思空四目相对时,双双一愣。
燕思空心想,这女子生的真是十分娇艳,可是,这容貌……是不是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齐曼碧回过神来:“不知贵客如何称呼?”
燕思空看了陈霂一眼,他此番来云南,身份是保密的,到了陈霂府上才刚刚卸下易容,就是不知道陈霂对这女子是否信任了。
陈霂犹豫片刻:“他是燕思空。”
齐曼碧一惊:“这……原来您就是燕大人,王爷时常向我提起您,赞您是百年难遇的才子。”她看着燕思空的眼神,有几分古怪,想来除了陈霂,还有更多人会提起这个名字,只不过不会有什么好话。
“臣不敢当。”燕思空恭敬说道。
“先生,你坐吧。”陈霂道,“曼碧,来给先生敬一杯酒。”
“是。”
“殿下,这……”
“你坐着就是了。”陈霂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
齐曼碧倒了一杯酒,款款敬向了燕思空:“久仰先生大名,妾身敬先生一杯酒。”
燕思空只得接下了这杯酒。
敬完酒,齐曼碧就识趣地退下了,陈霂见她走了,才道:“平时宠坏了,太没规矩,让先生见笑了。”
“臣惶恐,竟让殿下的侧夫人敬臣酒,这实在是……”
“先生在我心中的地位,亦师亦父,她敬你酒是理所应当的。”
“臣惶恐……”燕思空在陈霂面前,一直是谦卑恭谨、礼数周全,那句亦师亦父,听来似乎别有深意,希望是他多心了。
陈霂又给燕思空满上了酒,轻笑一声,道:“先生有没有发现,曼碧与你容貌有几分相像?”
燕思空心脏微颤,原来不是他喝多了。有时候人对自己的相貌是十分模糊的,所以他拿不准他觉得自己与曼碧相像,是不是错觉,但现在他确定了,并非错觉。
陈霂这是什么意思?
燕思空收拾了一下情绪,哈哈大笑道:“殿下言笑了,侧夫人风华正茂,绝色倾城,怎可能与我这饱经风霜的男子相提并论。”
“先生的容貌可是广受赞誉,年岁渐长,反而愈发有魅力呢。”陈霂深深地望着燕思空的眼睛,勾唇笑道,“先生……是当真看不出来吗?”
燕思空做出茫然的模样:“真的吗?”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还低头往酒里看自己的倒影,“臣实在是有些看不出来,若当真如此,便是殿下在夸赞臣,臣心里高兴。”
“我第一次见到曼碧的时候,便觉得她和先生长得像,令我十分有好感,所以我才收了她做妾。”陈霂笑着摇了摇头,“她倒是会伺候人,就是心思多了点儿。”
燕思空吹捧道: “侧夫人国色天香、蕙质兰心,殿下看人的眼光不俗,看女人的眼光更好。”
陈霂挑眉看着燕思空:“你当真觉得我看女人的眼光好?”
燕思空顿觉陈霂神色有异,不太敢接话了,陈霂找了一个与自己容貌相似的女人做妾,这事已经十分诡异,他现在只想把话头绕开。
陈霂见他不说话,倾身向前,凑近了燕思空:“先生可知,我收她的唯一原因,就是那张与先生略微相像的脸。”
燕思空额上冒出了细汗,他迟疑道:“殿下背井离乡,身边无亲无故,只能以此寄托思念和寻求一份安心,臣听来实在心痛殿下。”
陈霂低低笑了起来:“嗯,说得对,说得好,先生总是如此洞察人心。我看着她,便能想起先生,有时候还能骗骗自己,先生就在我身边,敦促我读书,教授我帝王之道,所以我对她格外宠爱,实是对先生的移情。”
燕思空已是如坐针毡,他做梦也不会想到,陈霂会给他出这么大的难题,尽管陈霂还没有说破,但他何其聪明,陈霂十之八九是对他……
燕思空一时怒意沸腾,心中暗骂,真他娘的乱七八糟!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