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空急道:“老师,三法司可审出什么没有?”
颜子廉沉重地摇头:“果然,那文贵妃已与谢忠仁勾结,今日上奏弹劾太子的,便是礼科给事中。”他咬牙切齿地说,“一个阉人,一个妇人,沆瀣一气,意图谋篡储君之位啊!”
燕思空握紧了拳头:“这阉贼……”他恨不能将谢忠仁剥皮抽筋!
“陛下虽已将娘娘和太子下狱,但大臣们纷纷谏诤,一时是安全的,只是……”颜子廉捂着疲倦的双目,“陛下本就不喜太子,更不喜惠妃,否则是不会单凭言官两三句,就把他们下狱的,那可是我大晟的太子啊,成何体统!”
“现在哪里顾得上什么体统。”燕思空急道,“正如老师所说,陛下不喜他们母子二人,一直想另立二皇子,如今皇太后沉疴,已无力向陛下施压,恐怕陛下会借机废立太子!”
“这正是我们最担心的。”颜子廉睁开眼睛,他面上每一道深深地褶皱,都写满了忧思过重的老态,“废长立爱,是倒行逆施,陛下可不能糊涂啊。”
“陛下是第一天糊涂吗。”燕思空咬牙道。
换做平日,颜子廉必要教训燕思空谨言慎行,但此时他心中亦是这样想,只不过燕思空代他说出来罢了,他凝重道:“我担心下一步陛下会让三法司审讯娘娘和太子,那就更麻烦了。”
三法司审讯,必然动刑,本朝律法,但凡下狱之人,不管有罪与否,开审先鞭十,已正法威,震慑不轨,皇亲国戚大多都会免除,但若是陛下躬亲下诏,谁敢怠慢?这母子俩虽然多年受冷落,但也没遭过皮肉之苦,何况这是何等的羞辱。
燕思空只觉心中寒凉,低声道:“惠妃娘娘生性怯懦,万一刑讯受了惊吓,亦或被诱导,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太子就万劫不复了呀。”
“这正是我害怕的。”颜子廉道,“我一会儿就去找廷尉大人,事态如此严峻,他若不同仇敌忾,岂不是任贼人欺辱我大晟未来的天子,晓以大义,也许能说服他。”
“万望如此。”燕思空突然想到了什么,“老师,今日早朝,世子作何反应?”
本朝官员,四品以上皆要上早朝,他听闻封野最近回京了,今日言官污蔑太子,封野必然也在场。
颜子廉道:“他一同规劝陛下三思,认为太子是冤枉的。”他直勾勾地盯着燕思空,“你可有办法?”
“学生想到一个办法,只是……”燕思空垂下了眼帘,掩饰着眸中的情绪,心中已翻搅不已,“因赐婚一事,我与世子已经疏远,我去求他,未必奏效。”
“哎,我以担心世家大族有所抱怨为由,劝陛下未赐婚前,不要放出消息,是防着谢忠仁横插一道,撺掇陛下把万阳许配给别人,谁想到世子如此在意门第。”颜子廉看着燕思空,“你究竟有何办法?难道你想让靖远王为他们求情?”
“不可。”燕思空正色道,“若靖远王求情,是火上浇油。”
颜子廉立刻参悟了其中要害:“没错,皇上忌惮靖远王,若他再为太子求情,储君之位必定保不住。那你的意思是……”
“让万阳公主去求太后。”
颜子廉眼前一亮:“好计。陛下敢这么干,定是瞒着太后,公主每日都去给太后请安,只要将此事偷偷告诉太后,便不会牵扯贤妃娘娘,现在怕只有太后能救惠妃娘娘和太子了。等等……”他又担心道,“可世子进宫,禁卫都有记录,这瞒不过皇上啊。”
“世子不需进宫,只要书信一封,交给贤妃娘娘即可,而这件事就要老师出马了,老师能否说动祝统领,为世子传信?如今宫中戒备森严,祝统领戴罪履职,只有他能办到了。”
颜子廉苦笑道:“豁出我这张老脸,也要求动他,况且,祝统领是太后指派给太子的武师,我相信他也想帮太子。那你,你有把握求动世子吗?”
燕思空面露难色:“没有。”
颜子廉一把抓住燕思空的手,眼眸犀利如鹰:“思空,你知此事之利害,不能没有,必须有啊。”
燕思空慢慢跪了下来:“学生,定当全力以赴。”
封野……
大家想世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