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
盛锦月忘了流泪,愣愣地看着素来亲近的兄长,只觉得那张熟悉的脸孔,无比陌生,令人心寒。
兄妹两人对视片刻。
“大哥,”盛锦月忽地张口问道:“你刚才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道理。我只问你一句,在你心里,我的终身幸福是不是一点都不重要?”
为了和楚家联姻,就要牺牲我吗?
为了重振淮南王府,就要将我嫁给一个浪荡好色的纨绔子吗?
我的一生幸福,在你的眼中,到底算什么?
盛锦月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明亮尖锐。犹如利剑,刺向盛渲的胸膛。
盛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未犹豫心软,淡淡道:“家中精心教养你多年,如今,也该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回报?
盛锦月怔忪许久,惨然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泪水又骤然涌出。笑声便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啕恸哭。
盛渲目中闪过一丝不忍,想上前安慰几句,狠狠心忍了下来。
祖父定下这门亲事,其实是为了他着想。
他已进了兵部,却官职低微,想真正领兵殊为不易。楚将军已私下应允,待盛锦月出嫁后,便会为他谋划出力,令他有领兵出征立下战功的机会。
四皇子虽然身份尊贵,在兵部时间尚短,也不便直接出面。楚将军就不同了,他领兵多年,和兵部尚书及左侍郎都颇有交情。有楚将军从中打点,他在兵部便会更加如鱼得水。
再者,有楚家这门姻亲,也能加重淮南王府在四皇子心中的分量。
为了重振淮南王府,也只得牺牲盛锦月的亲事了。
……
盛锦月病了一场。
淮南王知晓后,让盛渲传话。只要还剩一口气,都得在年底坐上花轿,老老实实地嫁到楚家去。
盛锦月又哭了一日,到底还是认了命,不再闹腾。养了数日,病才养好。整个人瘦了一圈,神色阴郁。
同窗知晓她生病,大多命人送了补品来。
真正登门来探病的,只有李湘如。
四皇子和淮南王府走动密切,盛渲是四皇子忠实的追随者,李湘如和盛锦月也有同窗同寝之谊,登门探病,也在情理之中。
李湘如少不得要安抚盛锦月一番。
只是,楚四郎是什么样的人,李湘如心知肚明。纵是舌灿莲花,安慰的话也显得空泛无力。
盛锦月一脸木然:“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是我的命,不认不行。”
李湘如无声轻叹,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
半晌,李湘如才低声道:“人生在世,真正过得顺心顺意的,又能有几个。便是嫁给了心仪的夫婿,也未必过得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