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这一遭才是凶险,兄弟不能陪你前去,实在愧疚的很。”说着史进从怀里取了一锭金子说道:“哥哥,这些你权且装在身上,到了牢城难免有打点之处,也好生图个宽松快活。”
武松了那金子,却将它推了回去,道:“哥哥是什么人,景阳冈上酒醉一样打得猛虎,也不曾将银子出來央求一条性命,此番去了牢城,那些鸟厮能有那吊睛白额大虫生猛不成,,贤弟你给哥哥的金银怎能落在那些狗官手里,白白糟蹋了东西,不给,一文钱也不给他。”
史进听罢劝道:“哥哥这般说说便好,到了那时却万万使不得,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哥哥要么一刀戳翻了那厮了当,要么,还得按着人家的规矩來,你却不知牢里多需打点,不然吃不尽的苦头,就拿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來说,但凡新到的配军都要先打一百杀威棒,你若是使钱与他,那便可以找个借口逃过,若是不‘识趣’,反倒会惹恼了狗官,那时候,定然板子落得比雨点还密,非打得皮开肉绽不可,哥哥拿了这些金银上下打点一番,也免吃了这些苦头。”
“贤弟,你的心意,哥哥领了,可是,你这话却说得不对。”武松攥起拳头來猛猛地砸了砸自己的胸膛说道:“哥哥是谁,这般身子铁打一般,莫说是一百杀威棒,就是一千杀威棒,哥哥也亲自领教,要是他们有一个沒抡足力气打在实处,哥哥定叫他重打,反正,这银子不得给他们半个。”
史进见武松心情耿直之极,当下劝说不得,于是便换了些碎银子给武松带在身上,权当是路上的酒钱,推了几回,武松这才收了,可是,武松这般性情,史进料想他必然要吃大亏,当下趁着鲁智深、杨志与他话别的功夫,拉着张青走开几步,重新将那金子拿出來,暗地里吩咐道:“兄弟,武大哥性情太直,只怕这一遭少不了苦头吃,做兄弟的,我如何放心的下,可是,重任在身,实在分不开功夫,还烦劳兄弟你亲自走一遭,这些金子你拿着,暗中打点打点,莫要让他在牢里受了委屈,等他在牢中安顿下來,你便再回青州來,你的店铺暂且莫要关张,这地面上往來的消息就都靠你了,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差人报与我等知道,等武大哥出來时,你等伙同一并前來,我定出郭三百里相迎。”
“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兄弟放心便是。”说着张青将那一袋金子接过手來,仔细地装在怀里,小心放了。
就在事情都交代明了之后,也到了最后的分别之时,众兄弟拱手相别,史进三人目送张青武松驰马而去,直到再也不见了,这才翻身上马,朝着大队“官兵”追了上去。
还不等那青州那群龙无首想出什么下一步处理的办法來,杨志、鲁智深和杨志便经过一夜狂奔,带着“青州兵”一路大摇大摆地踏上了郓州的地界上來,但凡穿州过界,这“青州兵”靠着青州的旗号,顺顺利利地安然度过,沒有一点为难之处,等到约莫日上三竿的时候,史进等众带着“青州兵”來到了郓城县的地界上來。
史进着那界碑上刻着的郓城二字,心里不禁想起大哥宋公明來,那日青州一行多亏了大哥亲自奔走一遭,不然非但救不得白日鼠白胜,更不会那般轻易地将青州知府杀在刀下,当然也就不会得知青州兵伏击二龙山的消息,也就沒有今日这般兄弟聚义的快事,只是,在那夜史进在众官兵围攻之下,情况紧急,杀了知府便得护着白胜离开,沒有再去顾及宋江,虽然他之前已经为宋江算计好了退路,也晓得宋江不会有什么生命之忧,可是,史进心里却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惦记。
史进驰马行了不过一两里地,心里越想越多,特别是想到那水性杨花的阎婆惜,在宋江身侧终归不是件好事,而自己此番一旦离开去了华州,再要回來,哪还知道是何年何月,史进越想心里就被拧的越紧,当下,猛然间一勒缰绳,将马顿住。
“怎么了。”杨志着史进一把勒住马匹,当下也一把扯住,唰地一声,杨志手里的朴刀便出了一半,而那双眸子打量着四周,以为史进觉察到了什么他们沒有觉察到的危险。
“沒什么……”史进定了定神,才抬起眼眸來,着鲁智深和杨志说道:“两位哥哥带着人马先走,从这里过去,绕过郓城县便到梁山水泊不远了,等到了水泊边上,你们瞧得一个酒店,便去寻一个叫旱地忽律朱贵的人,你们便说是我着你们來的,他自会安排你们上山,等到了山上,两位哥哥去寻托塔天王晁盖,与他说了,他自然会分一半生辰纲出來,你等也一样分开带在身上,到时候,休整一夜,我若回的山去便一同再走,若是我天亮前回不來,山寨的军师智多星吴用定然会想出个妥当的行军法子來,让诸位安然到达华州,喏,你们拿这个去,他们便知道是我史进了。”史进说着便将一个包袱从身上歇下來,交给鲁智深,那包袱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却是史进当日包了金银下梁山來宋江时所带,晁盖亲自打点,自然认的。
鲁智深接过手里來,可是却有些不甚明白,问道:“兄弟怎地说这话,莫非你不往山上去,。”
“兄弟暂且失陪则个,路过则郓城县时,才想起还有些要紧的事要办一办,不然这一走,却也不踏实。”史进说罢便打马欲走。
杨志赶紧说道:“既然这样,你带几个人手与你乔装了同去,眼下不甚太平,若是出了差错,如何得了。”
“哥哥说的是,我这一急倒险些给忘了,兄弟借我一身衣裳便是了,弟兄我就不带了,独來独往反倒省心省事。”史进说着便问杨志讨了一身干净衣裳,将戎马的甲衣换下來,扮作一个來郓城县投亲的后生,别过了两位兄弟便犹如飞火流星般地打马朝着郓城县的方向去了,